第二十六章 师夷长技以制夷

“第一炉钢”很顺利的出炉，品质也极好，在见证人菲利普院士的见证下，第一炉散发着可怕热度的钢水进行了检测，当然不是后世那种电化学法甚至传感技术检测，现今是比较原始将其锻造成坯状检测其硬度材质等等。
忙活了一天，菲利普院士很满意的离去。
这个好消息，自然也会迅速传递给几个大股东。
而距离炼钢场极近的“黄河实业机械厂”，第一批订单，将会是生产蒸汽火车的钢轨。
从帝都到北其顿公国的首府北其顿堡，将会建造帝国最长的铁路，总长三百多公里。
北其顿公爵，从其支持菲利普院士在大学组建机械部以及参股“黄河实业”，也可见其是极为开明的贵族，从其公国到帝都的长距离铁路，也得到了他的大力支持。
当然，现今来说，距离这条铁路线开工还略有些遥远。
实际上马上开始建造的帝国第一条铁路，将会是从黄河实业到“陆公馆”庄园，十几公里，可以看做是一种试验品，一种经验的积累，也可以看做是一种宣传。
这中间，会经过几个小镇和村落，一部分从这些村落招募的工人，将会是第一批常客。
春暖花开之时，这条铁路正式建成。
实际上，陆铭自然借助了现今被他称为“龙渊界”的储物戒指里的机械力量，是以速度才如此之快。
……
咣当咣当，冒着滚滚浓烟的火车费力的在铁路线上行走。
尽管如此，这一个月来，这条铁路线及机车已经大出风头。
甚至年迈的帝国皇帝法尔肯都凑热闹来坐了一趟这种“钢铁马车”。
火车机头虽然名义上是从北方冥河帝国进口，实则陆铭做了改进，当然，也不能太出格。
现今其拉着十节满载乘客的车厢，时速可以达到14公里，也就是一小时差不多从这条铁路线的起点走到终点。
加挂上陆铭的专属车厢，速度也差不多。
法尔肯皇帝当初来参观，便是坐的加挂车厢。
现今陆铭便在加挂豪华车厢里，坐在他对面的是雪狮大公康瑞德，到现在，因为诸多公国还未达成共识，是以他还未得到皇太子的正式身份。
他四十多岁，正是年富力强之时，而能有帝国第一美女“康丝坦丝”公主这样的女儿，他自然也是个美男子。
不过可能没见过外面风雨在温室中长大，父亲又对他品德要求极高，他确实如同外界传言一般，性情敦厚。
陆铭和他之间的长长蓝玻璃桌上摆着各种珍奇水果和美味糕点。
康瑞德对这位“元董事”的来历极为好奇，询问着来自极南的“元家族”的事情。
他坦坦荡荡，有疑问就询问，也不是各种刺探暗示什么的。
这反而令陆铭有些难以招架，心下苦笑，看来诚实正直的人，确实该得到尊重。
“元董事，你扈从的火枪，看起来也很小巧……”康瑞德的目光看着站在陆铭后方不远的狄芭娅的身上。
现今这个极南蛮荒部落出身的悍妇，是陆铭庄园里奴隶火枪队的总指挥官。
实则，这支武装也不能称之为“火枪队”了。
便如现今随车的八名奴隶卫兵，不但清一色长短枪，短枪微冲长枪全自动步枪，更标配手雷等单兵武器，这个战斗小组，还有包括狙击手，重机枪手等战斗单位。
他们在专属车厢尾部，有隔门相隔的区域，是卫兵区域，几排很紧凑的座椅，以及摆放各种枪械及弹药的空间。
实际上，现今的奴隶火枪队，一直从七十二城邦处购买奴隶扩编训练，现在人员已经两千余人，几乎就是一个团的特种兵，武器甚至都不是第二大陆所来，而是第一大陆汉联邦帝国特种作战部队的装备，庄园隐蔽处，停着十架直升机，“龙渊界”里的更不必说，此外，还有些改良的汽艇作为空中工具，来自汉帝国技术的汽艇，比之一战时的安全性、机动性等等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狄芭娅一袭神似英格兰复古红杉军贵族的军装，只是款式为女性，深红的戎装套裙，将纤腰勒得极细的武装带上，枪套里是汉帝国“79式自动手枪”，这种手枪可不是汉帝国出品的那种仅仅傍身用的小手枪，有效射程二百米，块头较大，是手枪里的“大胖”。
但比起这第三大陆的手持火器，该手枪就很小巧了，也不怪康瑞德大公好奇。
陆铭微微一笑：“是我故乡的技术，我故乡因为长期对抗噬魂兽，对枪械的制作有些专长。”
“哦，元董事，听闻你在你故乡城邦是第一顺位继承人？”康瑞德大公更饶有兴趣的问。
在康瑞德大公从女儿处得到的消息，陆铭来自噬魂兽泛滥前便一直和帝国大陆处于分离状态的极南城邦。
他是其中一个城邦主的长子，第一顺位继承人。
到了噬魂兽泛滥，帝国和南方部分区域断绝联系，而此时陆铭故乡的土地则和帝国南方区域有了通道。
由此，长期处于噬魂兽和劫掠者的威胁中。
直到最近几年天气巨变，噬魂兽数量大大减少，去年时帝国和南方区域的通道终于打开，却不想劫掠者们趁机进攻帝国最南方的灵顿堡公国，令灵顿堡公国蒙受巨大损失，也是在这位“元董事”帮助下才击败了劫掠者。
由此，“元董事”进入了帝国游历。
这些都是女儿从“元董事”情人法蒂玛处得来的秘密情报，在外界来说，“元董事”就是帝国南方来客。
那边，听康瑞德大公问，陆铭点点头，说道：“我故乡人口不多，而且在极南苦寒之地，来到帝都，我才知道世界之广阔，春光之明媚……”看着火车玻璃窗外绿油油田地，轻轻叹息。
康瑞德大公眼睛微微一亮，笑道：“那么，元董事有长期定居在此的打算吗？”
陆铭轻轻摇头，“故土难离，我早晚还是要回去的，何况，大公您也明白，我城邦几万公民，也期盼我游历后，能带回去促进城邦进步的力量。”
康瑞德大公了解的点点头，又笑道：“元董事倒是先为我帝都带来了清新的空气，不管如何，我要感谢你，也要表示我对你事业的支持……”想了想道：“我准备授予你我雪狮大公国的侯爵，你愿意接受吗？”
侯爵在第三大陆贵族古老体系中，属于没有封地的贵族，但地位极为崇高，通常只有宰相、财政大臣这种重臣的非贵族，会被授予的爵位。
其地位仅仅次于公爵。不过不能传袭给子孙后代。
而且这种古老体系下的爵位，现今早就消失于历史长河。
康瑞德还在诚恳的解释，“帝国侯爵的话，需要国议大会的核准，现在我的这种人事上的提议怕很难通过，但我大公国事务，我是可以决断的。”
陆铭微微一呆。
“元董事，我这绝不是想强留你在这里，也不是轻视你城邦继承人的身份，更不是想有什么未来我雪狮公国将你城邦纳入领土的野心，我只是从你身上仿佛看到了我年轻时的影子，可惜，我远不如你，当年想游历天下追求知识的热情，早就湮灭殆尽……”说着，康瑞德深深叹口气。
“元董事，我们结拜为兄弟如何？”康瑞德突然说，“将来，你我之国，也永为兄弟之邦、挚友之邦！”
陆铭更是目瞪口呆，第三大陆，是有结拜这种习俗的。
但问题是，这位康瑞德怎么会有这种荒唐的提议。
从他来说，也太纡尊降贵了，便是雪狮公国，也是上千万人口的强大国度，而且，他更有机会问鼎狮心帝国这个庞大帝国的皇帝之位。
自己小小几万人口城邦的继承人，和他的地位，天差地别。
至少明面上两人身份地位，有着不可逾越的鸿沟。
“大公，我有些不懂……”陆铭淡淡看着康瑞德的眼睛。
心里，却有些意动，因为和一个法理上统治着上千万人口的统治者结下因果，那么也代表着看不到的战场上，自己神力可以更大效率的笼罩这片大地。
“我就是感觉，你很值得信任……”康瑞德苦笑一声，“终究还是不行么？”
他身后的侍卫官早就瞠目结舌，主人突然的荒唐提议，令他都以为一向按部就班性格极为沉稳的主人是不是被对方下了迷药。
可是，却好像反而这个乡巴佬不怎么情愿，令自己主人受到了情感上的打击。
“这是你的直觉，但是，还有能讲得出的，逻辑上的原因呢？”陆铭继续问。
康瑞德呆了呆，大概他自己都不清楚内心真正想法，此时认真想了想，点点头道：“不知道怎么，我对未来有些恐惧，希望为我的儿女，或者他们的后代，寻找一处栖身之地吧，就算最坏的局势下，也能有一处避难之所……”越说到最后，语气越是沉重，最后深深叹口气。
陆铭默默点头，显然，康瑞德潜意识里，意识到了冥河帝国的强大和可怕。
尤其是见到铁路机车后，又认为这些技术，都是来自冥河帝国。
那么现今冥河帝国引而不发的军事力量，到底有多么恐怖？
他突然变冒出了万一将来帝国被冥河帝国彻底击败会怎样的念头？
雪狮家族，怕会成为最大的替罪羊，就算冥河帝国不要求己方交出需要负责的战俘，便是国内狂热民众，在帝国失败后也会将狂热的情绪发泄在替罪羊身上。
“现今奋起直追，结局还很难说。”
陆铭的话，显然康瑞德听明白了，他默默沉吟，轻轻叹口气：“可惜，又有几人看到了外间世界的巨变呢？尽人事听天命罢了！”
陆铭默默点头，现今的他，就好像自己真正故土，清末时一些睁眼看世界的人吧。
偏偏帝国内部，各种争权夺利，在这即将倾倒的大厦中，还在蝇营狗苟，甚至为了自己荣华，不惜勾结外敌。
他空有帝国未来皇帝的可能性，却能力有限，便是在自己雪狮家族阵营，都得不到最大程度的支持，心里的痛苦可想而知。
“敌人的利益也并不是那么一致，我不认为大公没有机会力挽狂澜。”
“师夷长技以制夷，便是一策。”
陆铭的话，说得更直白了一些，也代表着，终于选定了在这片大陆的使者代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