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六十三章 尽碎

庞斑和木小九两人放下酒碗，俱是一笑。
“就此别过，庞先生。”木小九轻轻拱手。
庞斑一挥袖，站起身来，也拱拱手，飒然离席而去。闻人即墨和即墨闻人两兄弟望了木小九一眼不敢多做逗留，连忙跟上庞斑，紧随其后。
目送庞斑带着闻人即墨和即墨闻人离开后，木小九看向面前的酒桌，眉头不知何时已经紧蹙起来，一言不发。
不多时山道上传来了李小白和南羽星师兄弟二人交谈的声音一直在后面偷偷盯着木小九的张老六闻声望去，正好瞧见两个人从山道一路下来，有说有笑的走向这里。
心道许是客人的张老六才想迎上去，便看到那两个俊秀青年远远的突然朝着这边挥了挥手，然后几个纵跃间，就已经到了小店近前。
更让张老六心惊的是，这两人竟还管席间那个口称“师傅”。此情此景，难免让他咋舌，刚刚走的那个非富即贵，留下来的这个看来身份也一点不简单。
“师傅，庞斑呢？”李小白一屁股坐到木小九左手边，伸手去拿酒坛子，才只是袖子轻轻碰过桌子，那桌子就犹如被刀斧加身一般，轰然垮塌下去，连带着满桌碗筷、小菜尽数落到地上。
而且李小白和南羽星看得清楚，与其他东西不同，那两只酒碗分明是与桌子同时碎裂，而后才掉落在地的，并非是像其他小盘子一般掉在地上方才摔碎。
只有那坛酒，被木小九手掌轻动，隔空摄到手中，方才躲过一个掉到地上粉身碎骨的命运。
“唉哟我的东西……”张老六做梦也没想到，好好的一张桌子，怎么说烂就烂了，他惊疑不定的望着端坐在那背对着他的木小九，心中多少已有了一些想法。但出于良善本性，他还是没有直接把这口锅扔到木小九和庞斑身上，反而是开口问道：“几位客官，那桌子破掉，可有伤到？小店东西老旧残破，害几位惊着了，赶紧换个座位吧，小菜什么的，我重新给各位上。”
“不必了，老丈。”木小九笑了笑“这桌椅是我不小心弄坏的，待会儿自有赔偿，你这儿的烧刀子不错，可否再来两坛，我们三人还想喝喝聊聊，打发打发时间。”
张老六吐出一口气，心中的石头也落下大半，总算不是什么仗势欺人的武林人士，竟然还愿意赔偿，这让他舒服了许多，连忙取了两坛烧刀子送给换了张桌子的三人，还顺便装了两碗炒制的黄豆，当作赠品。
李小白嘿嘿一笑，从腰间钱袋里取出两块碎银，递给了张老六“老丈，这些银钱，不知道够不够你重新换上一套桌椅，连带着付了酒钱？”
“足够了，足够了。”张老六接过银两，在手中习惯性的轻掂了掂，随即连忙拱手谢过，方才转身离去。
“师傅，刚刚这……”待到张老六离开桌边，南羽星这才迟疑着问道。
“不必担心，我与魔师并未交手。”木小九笑着将新上的两坛酒开了封，一一递给李小白和南羽星“只是暗里有些交锋，互相斟了一杯酒。若我所料不错，按我刚刚的表现，魔师此时应当是确认了我已负伤，但伤势较轻，并无大碍。”
“如此最好。”南羽星和李小白都松了一口气。
“欸，师傅，那魔师庞斑都跟你聊了些什么啊？”李小白眼睛一转，突然又开口问道。
木小九捻了两粒炒黄豆，一边嚼着一边道：“也没什么，他此来主要的目的还是想要试探于我，看看我伤势如何，此外，他似乎还有心对我进行招揽。”
“什么？招揽师傅？”李小白瞠目结舌，南羽星一时间也有些哑口无言。
木小九失笑道：“你们怎么这么惊讶，这事儿难道不是意料之中？如今中原武林里，除我之外，真正称得上庞斑阻力的只有那寥寥数位可以与他一战之人，而那几人尽是江湖中人，相比之下，若看全部影响，我对庞斑而言，给他带来的阻力尤胜于那几位。”
“那些人要么是江湖上闲散的闲云野鹤，要么安心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要么是德高望重的前辈宿老、或亦正亦邪行事古怪之人。庞斑自知绝无拉拢的可能，同样的，在这众人之中，我虽然也基本不可能被拉拢，但如今我与小皇帝有异，反倒成了最有可能被他争取过去的人。”
“即便单论被他拉拢过去之后造成的影响，我一样是这些人中的佼佼者，毕竟我身份特殊，不但身为异姓王，更与江湖中无数人相交甚好，而且还是玩家中极有代表性的人。若他能争取到我，所得臂助可不是三言两语能够说的清楚的。”
“如此思量，有这样一个我摆在那里，对我施以招揽又不会给他自己造成什么影响。何况我还有伤在身，他进可以对我行招揽之事，退若是发现我伤势不轻，还能以雷霆手段将我震杀当场。换做你们是魔师庞斑，你们就不想来跟我接触一二？”
见木小九似笑非笑的一边饮酒，一边看着自己师兄弟二人，李小白和南羽星对视一眼，同时点了点头。只是李小白自己还在那儿嘟囔了一句“好一个凡尔赛师傅。”引得木小九没忍住瞥了他一眼，心中脏字几欲脱口而出。
“哦，对了。”木小九拍拍额头，放下酒碗，看向两人“风四娘她们……”
“师父放心，一切安好。”南羽星笑着说到：“四娘已经带人离开，萧十一郎虽无性命之忧，但伤势严重，需要尽快送往医馆，我们待会儿下山，直接回住所即可，四娘说她会将消息送到客栈去，我们到时可以找小二问清她们所在之处，再去寻他。”
“如此甚好。”木小九颔首“那哥舒天呢？”
南羽星轻轻咋舌，似有几分唏嘘之意“已经被崔渔崔老板一刀取下首级，血溅三尺，饮恨当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