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盗马人

石亭云此番下山所带赃物只是十之一二，并未全都带过来，毕竟首次销赃仍需试探一番，出手的时候也稍微压低了一点价格，但这笔钱仍算是一笔巨款了。
数万贯铜钱毕竟不易携带，因此石亭云将其全部换成了等值的金条，让喽啰装进数口箱子，便再次出发前往蓟州了。
不出一日时间，众人便已到了武岗镇。
尚未进镇，耳中便已传来此起彼伏的马匹嘶鸣之声，打眼一看，却是贩马人正在售卖马匹。
如今宋朝马匹可算是稀缺或，究其根本原因却不仅仅是因为失去了燕云十六州，还因为朝廷马政本就一塌糊涂敷衍了事，随着宋朝人口爆炸式增长，最大的矛盾已然是土地问题了。
而宋徽宗之前，宋朝的马监足有十个之多，遍布各地，其主要职责便是负责养马。
但因为人口暴增，贫民百姓自是需要田地用来种粮食，马场占地太多，导致双方矛盾日益尖锐，加之朝着奸臣当道，以至于到了今时今日，那些马监早已废弃多年。
不止如此，骑兵的耗费要比步兵多的多，数以倍记，因此朝中那些为官者都觉得这笔钱花的太不值当了。
此时宋朝人口已超过一亿人，一场战争打完，死伤不过数万，在那些当政者眼里，这点伤亡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但一匹马从挑选到养大再上战场，所耗费的银钱却是一笔巨额开销，一旦死在战场之上，无疑损失是巨大的。
因此宋徽宗时期，朝廷军队就开始施行以步兵对抗骑兵的策略，举个例子，禁军一个营三四百人，但足有两百人以上属于弓箭手，这些弓箭手的任务只有一个，那就是对抗辽国骑兵。
而此时石亭云等人突然听见马匹嘶鸣之声，自是兴奋异常，当即眼前一亮，也不去管那马粪臭气熏天，当即朝着人堆里挤了过去。
进去一看，果不其然好几个贩马的汉子正在吆喝着，一旁数十只马匹等着售卖，一眼看去，竟各个都是极品，宋朝难得一见的好马。
一行人等不由纷纷看的傻了眼，石亭云只一眼便相中了其中一匹乌骓，那匹乌骓四肢强壮有力，浑身皮毛泛着绸缎一般丝滑的光泽。
不只是石亭云，余下众人也都看的目瞪口呆，不由纷纷咽起了口水，这个时期的马匹就如同后世的汽车，作为男人，自是都想拥有一辆豪车或者好马。
石亭云此番下山，除了销赃收小弟，另外一大目的便是买上几匹好马，见状不由上前一步，问到：“这马什么价？”
其中一个马贩子闻言，当即问到：“客官相中哪一匹了？”
石亭云笑道：“小孩子才做选择，成年人当然是全都要。”
石亭云话音落地，那些马贩子不由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便是四周看热闹的百姓，闻言也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见过有钱的主，可没见过如此豪气干云的主。
马贩子愣了片刻，这才一脸半信半疑的问到：“客官倒是风趣，当真全都要？”
阮小五双眼一瞪，不耐烦到：“谁跟你幽默了？你到底卖还是不卖，给个痛快话！咱家哥哥可没这么闲。”
马贩子一惊，当即笑道：“客官稍等片刻，这么大的交易我当不得主，还须先行问过老大。”
也不等石亭云等人回话，当即转身朝着不远处的马棚跑去。
片刻后，果真带着一个一头赤发一脸黄须的中年男人走了回来。
那男人走到众人面前，这才抱拳对着石亭云笑道：“在下段景住，道上人送了个外号叫金毛犬，有失远迎，还望官人莫怪。”
寒暄完毕，这才指了指那批马，接着说道：“官人豪气干云，要买下我所有马匹，价格自是公道。除了那匹乌骓售价八十贯外，其余一律三十贯，官人意下如何？”
石亭云闻言却是一惊，没料到竟在这里也能遇到一个《水浒传》原著中的人物。
段景住是《水浒传》中的人物，绰号金毛犬，涿州人氏，以盗马为生。他盗取金国王子的照夜玉狮子马，想献给宋江，却在途中被曾头市劫去。
只得上梁山告知此事，结果引发了“晁盖战死、宋江上位”等事件。
梁山大聚义时，一百零八将之一，排第一百零八位，上应地狗星，担任走报机密步军头领。征方腊时溺死于杭州外海，追封义节郎。
阮氏三雄水上功夫了得，对这马匹自是一知半解，闻言当即眉头一皱，喝到：“你不如去抢好了，区区马匹怎得如此昂贵？”
那段景住闻言，却也不恼，笑道：“我们做生意自是童叟无欺，这个价格已经很便宜了，这批马若是到了宋国，就是再贵一点，也不愁没人买。”
石亭云朝着阮小五等人摆了摆手，示意无需多说，这才看着段景住，笑道：“不错，这个价格我接受，你且算上一算，共需多少银钱，我这便交易。”
那段景住也不由呆愣片刻，当即喜上眉梢：“好叫客官知晓，我如今共有三十七匹上等好马，按照先前的价格，共计一千一百六十贯整，客官如此豪气，便付一千一百五十贯好了。”
这金毛犬段景住却不是普通的马贩子，别的马贩子那基本都是自己养马售卖。
但这段景住干的却是无本买卖，专挑辽国那些上位者的马场，从里面盗走那些上等好马，随后在宋辽边境贩卖。
辽国的马数以万计，便是那些上位者的私人马场，少则数百匹，多则数千匹，因此每次盗个三五匹马，也极难察觉到。
但这个地界，跟段景住一样靠着去辽国盗马为生的人，却是一抓一大把，因此辽国对于此事可谓是严查不怠，这等买卖也不是每日都可以做的。
放在平时，这段景住盗上三五匹上等好马，到手百儿八十贯的，也就罢了。
但此番却是不同，这段景住竟是一口气从辽国数个马场盗了三四十匹上等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