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羽飞带着小麻雀来到避暑山庄正门前面，拾级而上，见到“避暑山庄”四个大字，笔运遒劲。小麻雀在羽飞身旁挽着他的胳膊，羽飞想起自己第一次来这里的时候大概也是小麻雀这么大吧，自己被剑雨大叔带着来过，现在又带小麻雀来，何其相似，只不过光阴流转，一晃就是好几年的时间了。
梅百圣正在棋室专研棋谱，兴致盎然，听报说羽飞来了，就让羽飞直接过来。羽飞带着小麻雀进来，梅百圣都不曾抬头看一眼，只说道：“先坐，稍等。”羽飞和小麻雀静静坐在一旁。
屋外的鸟儿叫了一轮又一轮，天上的云过去一片又一片，时间静静流逝。平时小麻雀哪坐得了这么久，只是对着梅百圣心中有愧，见到羽飞一言不发，自己也就只有静静坐着。就在小麻雀实在要闷坏了的时候，梅百圣突然会心一笑，随即闭上了嘴巴，但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梅百圣合上棋谱，抬头便看见小麻雀，不禁眉头一皱，又转向羽飞说道：“你带她来的？”羽飞点点头，说道：“羽飞愧对庄主，她若不是寻我而来，也不会失手摔碎庄主的心爱之物。”
梅百圣摆了摆手道：“不提了，你怎么来得这样的晚？书信上说你半月之前就该到了。”
“羽飞惭愧，突然受了些伤，所以来晚了半月。”
“嗯，你托人送来的玉佩我已收到，不是说还有些话要当面和我讲吗？”
“晚辈受龙天妒龙前辈所托，要我将她的原话转达给你，龙前辈说：‘梅百圣，当年你负我龙家，以致我龙家大难，你真当问心无愧吗？今寻到大哥之子，我本死了的心又活了过来，招我旧部，多有响应。此事机密，你若不忘当日契约，到时自当助我，若你无义，也望你不要来干涉。’龙前辈就说了这些，不知梅庄主是何主意？”
梅百圣听了一阵沉默，对羽飞说道：“剑雨棋艺无双，想必你也不弱，不如我们对弈一把如何？”说着梅百圣微笑在棋盘的一侧坐下。
“晚辈自知棋艺不精，不敢与庄主匹配。”
“让你四子。”梅百圣淡淡说道。
羽飞见梅百圣如此说道，也再不好推辞。梅百圣执白先行，羽飞执黑有四子之利。两人不急不缓，羽飞从剑雨那里学到了很多，自己也花过很多的时间在这上面。
羽飞年轻，但棋势缓缓，丝毫没有年轻人的那股拼杀之势，像是猎人一般布下陷阱引诱猎物入网。羽飞布网，梅百圣却如一头蛟龙，处处陷入自己的布局之中。羽飞开始时有些欣喜，这样的大家竟会落入网中，但两人及交替落子，羽飞渐渐有些担忧起来，棋局都在自己的掌控之中，怎么仍有些许心慌。
太顺了，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中，不可能，难道真是自己太厉害了？羽飞心里这样想道。棋局空白所剩不多了，羽飞要考虑收网了，而这时羽飞终于看到了自己的危险。
只差一步，只差一步就将这条垂死挣扎的龙给缚住。之前羽飞行的一步便是考虑到收网时的阻碍，但就要被白子打吃掉了，自己两头无法顾及，只能说功亏一篑。
但羽飞不肯放弃，想要自杀一片黑棋，再多出一点战场来战，但又有些犹豫，棋子在指尖久久不愿落下，只有汗滴一滴一滴从脸颊划过。正在犹豫之时，手僵在空中已久，不小心棋子滑落，落在一处空白。羽飞一看，毫无作用，连最后一战的机会都没有了。
梅百圣知道自己若将那枚黑子吃掉，那自己便赢了，但他为人高傲，不愿乘人之危，随意落了一子。羽飞细看发现这两子自己可以得一手先，难道这梅百圣自愿被自己擒住吗？
羽飞黑棋一落，梅百圣观棋良久，说道：“你胜了。”
羽飞道：“前辈，龙家会败吗？”
“乾坤已定，大势难回。你回去告诉她，有些事，勉强不得。若她非要勉强，我不负她。”
羽飞已经得到了答案，带着小麻雀离开了避暑山庄。羽飞把小麻雀送了回去，一路嬉笑打闹好不快活。小麻雀喜欢和羽飞待在一起，因为羽飞会由着她任性，她觉得自己想要的羽飞哥都能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