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李国栋回到锦衣卫衙门，发现自己的儿子李谌竟然早就在这坐着，心想这两天怎么哪都有你，问道：“你怎么来了？”
李谌颇为不要脸的说道：“孩儿今天来当然是怕父亲大人吃亏啊！”
吃什么亏啊，李国栋心里想着，刚要训斥，就看到刘守有和郑国泰和已经被五花大绑的张千户走了进来，刘守有坐在上面俯视着跪在下面的张千户，问道：“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大人，下官昨晚看见刑部尚书张大人和昨天白天来过的王大人晚上突然来审张差，于是就让他们进去了。”
“那他们是否有陛下的圣旨或者他们是否说过是陛下让他们来的？”
张千户想了一会，沮丧的说道：“应该，没有。”
砰的一声，刘守有气的差点把桌子掀了，最后只是扔了几本书，大骂道：“那你怎么敢把他们放进去！”
张千户低着头不敢说话，这时一直没出声的郑国泰问道：“是不是有什么人指使你这么做的？”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个时候张千户头脑无比清醒，如果自己只是放他们进去，那只是个渎职罪，可如果是故意放进去的，那就万劫不复了。
“没有！”郑国泰有点破防，吼道：“那就让你也尝尝诏狱的滋味！来人把他给我押到诏狱，我要亲自审他！”
李谌正思索着怎么为张千户解围，却听见这时上面的刘守有走下来拽着郑国泰到一旁小声说道：“好了，好了，国舅爷，老张也跟咱们挺多年了，从总旗一点一点上来的，您在宫里有贵妃娘娘撑腰，我们兄弟可什么都没有啊，得饶人处且饶人啊。”
郑国泰再牛也不敢和刘守有正面对线，不仅仅只是因为他是锦衣卫指挥使更重要的是他还和大明另一个特务机构东厂的关系非常好，就像这次梃击案，西厂完全对刘守有马首是瞻。
郑国泰甩了甩袖子，气哄哄的走了，刘守有看着他的背影许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说道：“张千户渎职，由千户降为总旗，给我回去好好待着吧。”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张千户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犯了这么大的错最后只是降职，连忙谢过大人，开开心心的走了出去。
李国栋看见结局竟是如此的圆满正准备要走，刘守有却叫住了他们，抱起李谌说道：“老李啊，你可生了个好儿子啊！”
“啊？”李国栋一头雾水，不知道为什么刘守有为什么突然提起自己的儿子，刘守有不管李国栋的反应，说道：“我想过两年就让他进锦衣卫直接从百户坐起！”
“啊？”李国栋更震惊了，不知道说什么才好，刘守有对自己抱在怀里的李谌问道：“小谌，想不想来锦衣卫啊？”
李谌想了想摇了摇头，说道：“不想。”
“为什么啊，难道你也想像你父亲说的那样考个功名，日后入阁做首辅，光宗耀祖？”刘守有疑惑的问道。李国栋被说中的心事，有点不好意思，刘守有看了李国栋的表情笑道：“别做梦了，我们是军户，连科举都考不了，更别说入阁了。”
李国栋没了话，这时李谌接过话来，问道：“做首辅和考科举有什么关系？”
刘守有还以为是李谌真的不懂这两者之间的逻辑，于是解释道：“我大明朝在成祖就有祖制，非进士不得成为庶吉士，非庶吉士不得入阁，想要成为进士当然要考科举了，至于成为首辅那就更难了。”
李谌有点不以为然，自己前世已经成为实际的首辅了，只是没有首辅之名罢了，若不是自己还挂念着自己的小老弟崇祯早就自己出去单干了，以自己的能力最次也能偏安一方，不过自己显然是不敢在刘叔叔面前说什么天老大地老二我老三之类的狂言妄语，只能卑微的点了点头。
向外走了没几步，刘守有把李谌放下，突然对李国栋严肃的说道：“昨晚，老张没去找你吗？”
李国栋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沉默了一会才说道：“没，没有。”
刘守有狠狠的拍了李国栋一下，打趣道：“你紧张什么，莫非是你指使老张开门的啊？”
李国栋赶紧摇了摇头，刘守有看见他这个样子，笑道：“跟你开个玩笑，你怎么这么紧张啊。”刘守有叹了口气接着说道：“我干不了几年了，经过这件事后陛下对我已经有了芥蒂，太子和福王我一个都不想得罪啊。”
李国栋疑惑的问道：“这件事？就因为您让张问达他们进诏狱这件事陛下就对您产生了芥蒂？”
刘守有轻轻的摇头，说道：“不，不是这件事。”刘守有显然没有解释的心思，最后他拍了拍李谌的脑袋，说道：“你的儿子很聪明，很适合做锦衣卫。”这时李谌才明白，原来刘守有这个老狐狸连昨天张千户去过自己家都知道，今天之所以替张千户解围就是替自己的父亲解围，也是卖给太子一个人情，为自己日后的退休工作做好准备。至于自己的父亲能领会多少，那就说不好了。
刘守有没走几步转过头对李国栋说道：“由于你的疏忽，今天就辛苦你，去诏狱看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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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常洛的伤已经养的差不多了，自己刚得到万历的召见，于是赶紧就往慈宁宫赶去，朱常洛刚踏入宫门，却发现自己父皇的旁边正是自己一直痛恨的郑贵妃，虽然作为太子的朱常洛打小就恨这二人，但还是要向他们规规矩矩的行礼问安。
万历招呼他起身，让他坐下，寒暄了一会，又问太子身上的伤好的怎么样了，终于步入了正题，问道：“太子你自己对这个案子是怎么看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