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山前有雾

伊竹的耳边响起异响，天空一闪一烁，大地灰蒙蒙的，好似电影开场前冒着雪花的荧幕，发出滋滋白噪。
到此为止了？……伊竹看着周围静止的一切，不经感到松了口气。
几次眨眼间，画面戛然而止。
……
……
“伊竹先生？”
耳边传来老乔木的一句小声提醒，伊竹睁开双眸，感觉自己好似做了一场虚无缥缈的白昼梦，完全淡却了时间的流逝。
身上不再有披着斗篷的触感，周遭的空气也没有那么闷热，伊竹清楚，自己真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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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以为会直接昏迷过去，在病床上醒来，但睁开眼却发现，四周的环境却并没有什么变化，甚至人都还是站着的。
伊竹小转脑袋，看见身旁看着自己的老乔木，以及盘坐在桌子上，用铅笔画着速写画的宋雪雯。
以此来看，没有过去多少时间，也就是说，自己在进入画中境的时候，应该在旁人看来，自己只是在对着这幅画作发呆。
伊竹深深呼出一口气，露出一副整个人都释怀了的模样，仿佛刚刚经历了什么枪林弹雨。
但他清楚，即便是真正经历过枪林弹雨的铁血军人，面对邪阳惊悚的画面时，也会胆颤心惊到腿脚发软。
至于自己为什么没事，大抵是由于披着斗篷吧。
“我一不小心就看入迷了，老乔木，我愣了多久？”伊竹开口询问道。
“额，应该是五分钟？”老乔木盖上整洁的颜料盒，模糊的给出了个大概的时间。
但伊竹感觉自己待在画中境的时间可远远不止五分钟，至少得有两个小时。
时间是客观存在的，但人类所感受到的时间流逝却是主观的，这在哲理学有教过，伊竹记得很清楚。
因为那科目他挂过。
梦境拥有片段性，与反逻辑性，所以才会让人主观上感到漫长。
可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不仅在历史上说得通，整个过程也十分流畅。
这是不是意味着，刚才所经历的，根本不是所谓的白日昼梦，亦或是脑内神游，而是自己意识进入了某个另外的空间纬度？
而且在画中境里，“时间”的概念被模糊与扭曲了。
“嗯……”伊竹点点头，在斟酌良久后才再次开口，“从各种意义上来说，这幅画确实很神奇。”
尤其是正常人看不到的方面。
宋雪雯一转笔杆，打算给给速写画补上阴影，大概是觉得大腿麻了，她坐到了桌角，双脚悬在空中，像荡秋千一样前后摆荡。
看到伊竹要开始评赏，老乔木显得略有些兴奋，安耐不住性子，开始表达自己的主观感受：
“是啊，它真的很神奇，尤其是它的画面，它的结构……”
“不对，不仅仅是这样的，恕我打断您的发言，先生。”伊竹伸出手指左右摆动，打断了老乔木错误的评鉴出发点。
“啊，我错了吗？”老乔木诧异的摸了摸后脑勺道，本以为自己当了四十年画家，多少也能有点赏析技巧，没想到刚开口就被否认了。
“对，也不对。”伊竹淡笑，学着之前宋雪雯的语气回答道。
宋雪雯偷偷瞥了眼过来，眼神里满是问号。
伊竹已经完全理解，为什么宋雪雯会如此害怕这幅画作了。
同时她也在撒谎，她同自己一样，绝对看得懂其中的内涵，不然也不会这般感到恐惧。
而不是单纯所谓的「只是将它给画了出来，灵感不知道来源于哪里。」之类的鬼话。
为了照顾这幅画的作者，伊竹转过身，将画布重新盖上，默默发出一阵感叹：
“就像西格蒙的画能在我的灵魂深处刮起刺骨寒风，而三流的鬼故事封面却只能让我鄙夷一笑。”
“呵……”
伊竹脸色苍白的苦笑一声，继续阐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