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暗流

深夜。
银河挂九天，星光落人间。
小庙偏房里，空中有蓝符高挂放光，照亮房间。
房间中除了桌子上摆放着三个盘子，桌子一旁有着很多啃得干干净净的骨头，其余都是照常，依旧是那么的干净利落。
床铺上，王哲换了身黑色的衣衫，正在精纯这体内的灵性。
只见他口中呼吸不断，每次呼吸时都有灵性化作光芒自他的皮肤毛孔中溢出，将他的黑色衣衫都渲染成了淡淡的白色。
就在王哲在屋中潜心修炼的同时。
天华府内的一处地域中，有诸多人影潜藏于黑暗之中，行走在山道之间。
在天华府内有着一处绵延不断的群山，这群山之中多是凶险，故而人烟稀少，平日里除了官道上，几乎是见不到人迹的。
其实在数十年前，这山脉中有一名为“灵川”的城镇，此城镇建于大炎官道不远，乃是上水县、南山城、定远县、光宇城的交界之处。
最开始这城镇所在之地只是平日里几个县城来往的跑商、行人等路过这里时的歇脚之地，简陋无比。
但不知哪一天有一位商客突然想到在这里圈一块地，做一下来往之人的生意，然后便有了最初的灵川。
随后跟着时间的发展和消息的散布，这里自然而然的便聚集了许多的小商客和搬迁人。
久而久之，便在这连绵群山中演化成了一个规模不大的城镇。
虽说灵川镇是建在连绵群山之中，但在这里的歇脚的基本都是来往的商客队伍和行人，这类人基本都是不缺钱财之人，所以地域不大的灵川镇靠着这些收入还算是比较繁荣的。
但灾祸不定，福祸无常。
某一日，这灵川镇突然诞生迷雾节点，爆发灾祸。
一夜之间，小镇之人尽皆被迷雾中行走的生灵吞没，最后迷雾节点关闭，笼罩小镇的迷雾散去，只剩下了一个好似鬼蜮一般的空落落小镇。
当然，若仅仅是这样，这小镇还是会重新焕发生机的。
毕竟大炎人口不知凡几，天华府中可为利而来的商人数不胜数，总有得到消息后不在乎其中血腥，还会过来居住和接手这个鬼蜮一样的小镇，将它重新经营起来的胆大之人存在。
但谁知道这灵川镇自那日后，便开始变的奇诡了起来，凡人若是居住在这里，五到九日内几乎必死，死去的人都十分凄惨，不是五脏六腑被掏空，那就是面部七窍被挖掉，端的是恐怖异常。
就算是侥幸活下来了，那也是精神错乱，变成傻子。
只有极少数的特例，在居住了五到九日后，还是正常样子。
就这样灵川不再是灵川，而被人称作陵川，时间一长，这镇子也就成了禁地，快速的荒废了下来。
几十年的时间过去了，原本的小镇里面很多建筑都已经倒塌，整个小镇的杂草都已经长的高不止几许。
经过时间无情的洗礼之下，这里早就看不到以前有人留下的痕迹了，整个地域又重新的融入了这片群山之中。
此时，夜幕低沉，群星摇曳。
天华群山之中一群姿态怪异的身影借着月光照耀行走在山林。
这些身影形态不一。
有手拿人腿撕咬的红发恶鬼；有身高两米四臂双面的哭笑脸；有图腾遍布周身的侏儒小人；有呼吸之间吐出毒气的紫色毒人；有行走之间掠夺生气的夺生之人；更有人身狼头，蛇身人头等等妖魔。
这些身影行走在群山，翻过一个个山头，最后在灵川镇遗址前的一座山头上停下，俯视着早已被杂草、藤蔓等掩盖的小镇。
其中那位身高两米，身有四臂，头有双面的怪人，其中一面咧嘴长笑，其中一面哭丧落泪，他面上的两张嘴同时开口说道：
“哈哈哈，早就听闻天华群山之中有这么一处迷雾造就的奇诡之地，适合我极乐鬼市建立，今日一见，死气环绕，阴冥纵横，百鬼潜行，真个是传言不虚，是个开鬼市的好地方。”
在这双面人身旁，有个浑身纹满了图腾的侏儒小人，他裂开嘴，露出一嘴尖牙附和：
“是极，是极，许是因此地是迷雾灾祸爆发之地，盘踞在这里的阴鬼大多都是道行不深之物，多在炼术铸基之间。
虽说数量甚多，但要想清理这些阴物并不难，我只需吐一口灼阴火，便可将这潜行的百鬼都烧成阴源，化作建立鬼市的能量。
另一边，有着一道手中拿着白嫩大腿的红发恶鬼。
它听着撕咬了一口手中的大腿肉，在头顶上的灯盏洒下的光芒中冲着一旁的一个关节明显的高个长臂的人影开口道：
“却也是要感谢这位来自北方大洲的长生教的大祭祀，您可真真是条过江猛龙，刚刚过到天华府不到一个月，就弄死了几十万人命用来做祭。
这冲天怨气一下就污了这护着天华府的人气，让我们这些一直觊觎着这天华一府之地的左道之人都有了可趁之机，不然哪里有机会进来找到如此好地，建立鬼市。”
高个长臂的人影听到这恶鬼的话，身形一动，看向红发恶鬼的方向。
月光垂落，人影露出了其面孔，那是一个与常人无异的面目。
但从细微的细节中可以看出，这高个长臂的人影是一个傀儡。
高个傀儡看向红发恶鬼的时候，长臂背在身后，在一声叹息中有些遗憾的说道：
“唉，这也是布置太少，最后才祭祀了几十万人而已，祭祀这些人只够让我请下一位长生女神手下的一个神卫级别的生灵。
这种等级的生灵根本没有办法在世间久存，最后到节点消散之时，还是必须要回到迷雾之中，不然在惶惶人气的侵染之下，祂就会逐渐消散在世间之中。
若要祭祀有个百万人，我就可以请下长生女神身边的护法神之一，请下护法级别的这种生灵，之后就算迷雾节点消散，也可以不用回去，在世间之中久存。
然后我再在手中魂源中打入曾经在得到传承时上一代走到极限的傀儡师留下的傀儡命符，将其炼为手中的唯一傀儡，届时手中有此傀儡在手，便是那国都中点了星的掌夜使亲自前来杀我，我也丝毫不惧。”
傀儡发出的声线是一个慵懒男子的声音。
在他的话语中，几十万人，百万人只不过是一个冰冷的数字而已。
那种对人命的淡漠，让在场的这些左道之人尽皆浑身一冷，心中暗暗想着要远离这个疯子，别回头哪天一个不注意，让这疯子给当成祭品祭了。
傀儡师见到这些人面部的微小变化，自然也是明白这些人忌惮他，嘴角露出一丝莫名的笑容，然后继续说道：
“你们应该知道，因为我祭祀了几十万人，让天华府的一县毁灭，导致大炎的日夜衙门的国都震怒，派来了两个即将开始化命的术师来了天华府上。
这两人都是国都内顶尖的游使，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配合天华府的日夜衙门找到我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