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刻其实是可以拆解开看是谁的名字的,毕竟要做科排名了。
“舒明兄是说,那位游学天下的麒麟才子贾玥?”如今贾玥名动天下,无人不识,他们身在京城自然知道。
“子谦兄也听说了!”齐舒明笑道“可惜老夫与他缘锵一面,并未见到,可是却听许多老友提及,此子才学非凡。今日可见一般。”
“话虽如此!”吴子谦望着这文卷十分为难:“此子的这策论面试,只怕要引得满朝波澜的。虽说以融合为主,用的是春风化雨的手段,可实则屯田灭其根,同文去其骨,行的是亡国灭种之策,忒歹毒了些。”
齐舒明笑道:“这少年郎出身豪门庶支,无父无母,深谙世间疾苦。倒是好魄力。子谦兄,可要压一科?”
吴子谦苦笑不已:“舒明兄说笑了,若是他堪堪榜,在末尾,我或可斟酌,压他一科,打磨三年再考不晚。可他这一骑绝尘,我怎么压?”
“何况此子,早就在方鸿举面前作了一首诗。九州生气持风雷,万马齐喑究可哀,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我若是压的有道理,也不惧他,可如今以他这片文章虽与老夫政见不同,却也不得不佩服他写得好。我再压,这诗词可就是骂我的了。”
齐舒明笑道:“那点为解元?”
乡试头名便是解元,这是大三元的第一元。
吴子谦也很纠结,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是贾玥写的远超第二名一大截,若是不点解元,反倒是为人诟病。
就在此刻,只听得一嘶哑声音高声宣道:“圣驾到!”
众人纷纷起身,跪拜迎驾。
乾元帝如今年过半百,勤于朝政,待人倒是宽厚许多:“诸位爱卿免礼,朕不过是乏了,出来散散心,今科可有才俊?阅卷如何了?”
吴子谦连忙道:“回陛下,大体已经定下了,却有一位青年才俊,写的文章不错,只是策问太过大胆,臣等争议不下,尚未定次。”
历代科举,前几名的文章都是要抄录了给皇帝看的,也不是没有皇帝微服私访来巡考的,一般不掺和定名次,但这毕竟是给皇帝选官。
“可是那号称麒麟才子明月先生的贾玥?”乾元帝实则是收到了一件礼物,这才准备来看看。
“陛下明鉴!正是贾玥!”吴子谦取来了那文章交给了皇帝。
“哼,此子一句万马齐喑究可哀,岂不是骂朕治下官僚风起不好?”皇帝接过了文章冷哼了一句,不过细看之下,却是不时露出恍然之色。
“两位爱卿以为,此子的这计策,可否能行?”皇帝倒是知道军事打击的重要性,也知道经济封锁,可从未想过屯田,屯田就是把草原开垦成土地,把游牧文明变成农耕文明,若是北方遍地是农田,只怕他们的战马也跑不起来了。
二人对视一眼,终是吴子谦说道:“此乃釜底抽薪之策,灭绝其根本,古今未有,老臣不敢妄言。”
皇帝也陷入了沉思“此子游学了一趟,走遍了边关各省,游学笔记,竟比各地的奏报还要详细。哼,到底是人家用心学了,还是有些人敷衍了事。”
二人脸色微变,齐舒明低声道:“陛下,各地奏报未免有地域局限。此子能游学天下,观民生疾苦,不乏他一家之言,贾玥毕竟年幼。”
“是啊,他今年十四还是十五?哼哼!”皇帝笑而不语:“诸位大人准备如何决断?还有其他文章嘛?”
吴子谦又取出了已经定好的第二名第三名,皇帝看过不免失望,珠玉在前,在看那些文章无不是空中楼阁,哪里有贾玥这一针见血,写的务实,甚至他都想拿来直接用了。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这小子倒是没说错!”皇帝将那些文章丢下“不管是官风还是学风都需要新风气啊!”
说完也不表态,便起身去了。
众人行礼再送,这才起身,吴子谦苦笑道:“看来,是我等老朽了!”
齐舒明等人都是明白人,皇帝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阅卷便罢,另行准备勘验,只等发榜之日,吴子谦等人无不感叹,放榜之日,才是真正掀起波澜之时。
却说贾玥考完了试,暂时轻松了一些,每日和晴雯香菱相伴读书学诗,乐在其中。偶尔同薛蟠等人喝点酒去。
说起薛蟠来,本来不乐意待在贾府,如今却是乐不思蜀的。
却说梨香院原本是当日荣公暮年养静之所,小小巧巧,约有十余间房屋,前厅后舍俱全。
西南有一角门,通一夹道,出夹道便是王夫人正房的东边了。
每日或饭后,或晚间,薛姨妈便过来,或与贾母闲谈,或与王夫人相叙。
宝钗黛玉迎春姊妹等一处,也来往方便,或看书下棋,或作针线,倒也十分乐业。
另有一门通后街,也就是贾玥家前面这个后街,薛蟠家人就走此门出入。不走正门出入府中。
这就给了薛蟠方便了。
原本薛蟠不愿在贾府居住着,害怕姨父管约拘禁,他是厮混惯了显得不自在的,无奈母亲执意在此,就是想找个长辈管教他。
只得暂且住下,一面让人打扫出自己的房屋,再移居过去的。
谁知自从在此住了不一月的光景,贾族中凡有的子侄,俱已认熟了一半,凡是那些纨绔习气之人,莫不喜与他来往,主要是薛蟠出手大方,舍得花钱,今日会酒,明日观花,甚至聚赌嫖娼。
虽然贾政训子有方,治家有法,一则族大人多,照管不到这些。连贾宝玉都没管教好,何况这家伙。
其二就是现任族长乃是贾珍,又承袭爵位,凡族中事,自有他掌管。贾政不好插嘴管那些族中子弟。实则素性潇洒,不以俗务为要,有点空不过看书着棋,听那些清客们的吹捧。哪里有空管这些。
至于贾珍?这会子还卧床呢。族里的事情实则是贾蓉再管,他与薛蟠可是一见如故,恨不得整日厮混在一起。
况且这梨香院有街门另开,任意可以出入,所以这些子弟们竟可以放意畅怀,是以薛蟠也不想走了。唯一美中不足就是贾玥不常出来,又忙于课业,以他的念想,必然是要请他去青楼一展所学,随便写首诗,那些个花魁大家的无不佛首倒贴的。
一直没有机会,如今知道要放榜了,这几日的功夫每日来问,就是想一起看榜之后好好找个机会乐呵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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