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碰见x对话

早晨，春人被一阵熟悉的闹钟声所吵醒，伸手抓住枕边的手机，下意识的关掉了闹钟，他撑着身子从床上坐起，朦胧的睡意还缠绕着他的大脑，他半闭着眼皮，脖子如公鸡啄米一般，点下、抬起、点下、抬起。
虽然春人昨晚十点就入睡了，算来，也睡了有足足九个小时之长，应当是睡眠充沛才对。但在与怪物的战斗中，春人消耗了过多的精力，昨夜时，春人还不觉疲惫，而在隔天的早晨，春人顿时体会到了全身肌肉酸痛的滋味。
可若说这是使用了特殊状态下的狂战士模式后的代价的话，则未免也太过廉价了。
当时可以说是，春人透支了大脑的计算量，牺牲自己的未来才换来的特殊状态。就像是短时间内将cpu的功率内提升至最大，持续燃烧，使用过后势必会对大脑造成一定损伤————这也是人脑之所以设置力量限制的原因。
人类的身体太过脆弱，多使用几次，恐怕就会跟故障的电脑一般报废。
而春人昨天进入了特殊状况下的狂战士模式整整两次。
即使现在自己半身不遂的躺在医院的病床上，缠满纱布，挂满了点滴，春人也丝毫不觉得奇怪。
唯一能解释得通的理由，应该是体内艾雅法拉的血所带来的影响，不过，联想到自己还由此产生了吸血冲动，春人猜想道，自己的身体说不定正愈发的接近吸血鬼那一方。
这究竟会带来怎样的后果，春人还不得而知。
只知道，身为罪魁祸首的艾雅法拉，正缩在床边，毫无负担的呼呼大睡当中，因不需要早起去学校，她还心安理得的享受着美梦，白色被团裹成蚕茧样，从中传来均匀的呼吸声，不知道为什么，春人听着，心里莫名的升起一阵烦躁，动起了坏心思。想要把她吵醒，在看到她脸上露出着难受的表情，惊醒过来后，又佯装不知的摆手示意无辜，却一边又在心里暗暗窃喜，中午回想起她的表情，顿时米饭也能多干三大碗。
可惜，春人也只敢是想一想。
轻手蹑脚的绕过地上的被团，从冰箱里拿出吐司面包，加热后，就是早餐，撒上一些盐巴，啃咬着解决完后，春人收拾好书包，悄悄的拧开了公寓的大门。
出门后，一路步行着来到学校门口。
此时距离上课铃响还有一段时间，与春人所熟知的场景不同，走在路上的学生们，像是掉落在地的黑白棋子一般零零散散的，颇有些冷清。
他记忆中的学校门口，总是黑压压的人群，走在其中，看不清前面究竟有多少人，只能看到一片窜动的人头，也不知自己走到了哪里，在名为人群的履带中，像是在以自己的意志向前走，也像是被身后的人们推着不得不往前走。
虽然公寓离学校很近，但春人之前手脚不便，得一瘸一拐的蹒跚着走路，若是运气不好遇上了下雨天的话，有时得快接近打铃的时间，才能走到学校。
落在人群后方，会看到那几个总是踩点到校的学生，奔跑着与自己擦肩而过，若是自己最终迟到了的话，平日里总绷着张脸的教导主任，站在校门口，对着自己露出谅解的微笑，也不责骂，只是催促的喊一声。
这些也都是春人难忘的经历。
不过，今后，自己记忆中的学校门口，会慢慢的被替代为现在这样冷清的场景吧。
也谈不上是什么感慨，春人只是感觉自己熟悉的世界正慢慢发生改变的状态，令他有些期待，不管结果是好还是坏，总比之前一潭死水的人生要好得多。
距离上课还有四十分钟，虽然可以早点到教室，但估计也只是坐在位子上发呆，感觉会很无聊，春人正苦恼着该做些什么好。
结果，下意识的已经走到了教学楼附近的剑道馆前。
————看来，也不用找什么借口了。
春人为自己无可救药的部分，苦笑了笑。
所谓的苦恼，只是在故作姿态罢了，春人很清楚，因昨夜而沸腾的战斗欲，令他已迫不及待的想要挥剑了。
“这个时间应该没人吧？”春人心想道。
原则上，非剑道部成员应该是禁止入内的，如果意外撞到了社团成员的话，自己作为非法入侵人员，就有些尴尬了。
从外面并没有听见声音，春人通过窗户钻进了馆内。
结果，春人才刚赤脚落在了剑道馆的木地板上，一阵足以让他汗毛倒立的窸窣脚步声就传了过来。
顿时春人的内心，就如影视剧里意外偷窥到女主在洗澡/更衣的男主角一般，感到了惶恐不安，身体也跟着紧张的僵在了原地。
“......你怎么在这里？”
结果，从门后的阴影里走出的，不是刚出浴的美人（有些遗憾），而是一位高大威猛的男子，正是安藤龙之介————与春人约定一周后决斗的那位。
他穿着一身靛蓝的剑道衣，套上黑色的胴甲，戴好甲手的右手正握着一柄笔直的竹剑，俨然一副要训练的样子。
被抓个正着的春人一时也不知该从何解释。
————说，自己想要进来练习挥剑？
怕是难以令人信服。
而没等春人解释，安藤龙之介居然犹自的理解了现状，“是想要进来练剑吗？......门后就是放置器材的地方，你从里面随便拿一把顺手的竹刀吧。”
说完后，自以为是交代妥当了，于是自顾自的走到了道馆的中心，将竹剑平放在膝前，蹲下跪坐在地，并闭上了眼，似乎是打坐冥想了起来，明明作为非法入侵者的春人，还在旁边。
————之前就这么想了，他还真是一个特立独行的人。
本以为会被他厉声呵斥着赶出去的春人感慨道。
若是他用尖酸刻薄的话语来辱骂春人的话，春人心里倒是乐开了花（不是因为什么特殊体质），自己正苦于没有对手，这不，正好送上门来一个，虽然约定好的决斗在一周后，但在那之前，用他来磨炼一下狂战士模式下的手感，也未尝不可。
然而他却默许了春人的行为，甚至还多提醒了一句，这反倒让春人有些不适从。
眼看，他在深呼吸的调整着自己的身体状态，背脊挺直，威猛的身体沐浴在从窗外投射而来的金色阳光之下，浸上异样的彩霞色，一呼，吐出体内的浊气，本来高大的身躯伴随着，像是泄气的气球一般的干瘪了下去，呈现出入橡皮泥一般的慵懒状，可背脊却是挺立着的。
一吸，身体跟着涌入的空气一起膨胀了起来，肌肉紧绷，臂上的条条静脉如盘龙一般的浮现，明明是静止不动，却能看出猛虎般的爆发力。
————好气魄！
为了不打断他的冥想，以及不在之后即将交锋的对手面前露怯，春人没有将话说出口，只是在心里暗暗惊叹道。
春人自幼在父亲的道馆修行，见过许多人，有慕名而来的学生、有前来切磋的挑战者、也有老当益壮的剑道段位大师，拜此，春人也见识过许多场剑道比试，在比赛的观摩中积累了不少的剑道经验的同时，也培养出了一种理外之理的第六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