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练气

叶天任没有再问，算是认可了艾衍这个理由，说道：“也就是说，你不单来劝了老朽，还打算拜访其他的藏在尹城的同类，来扰乱那些人的计划引出他们。”
“正是如此，这办法有些笨，却也是我当下唯一知晓关于他们的事。”
艾衍有些无奈地道，挨家挨户地给妖族们上门送温暖，费时费力不提，关键在于这些妖和人类共同生活依旧，早已学得了人的行为举止，平日藏匿在城中他根本无法发现。
他不能指望每个妖族都像郑泽二字那样行为冒失，还恰巧被他撞见。
而且指望从认识的妖族口中得知其他的妖也是行不通的，那日和贺梦思交谈，他便知道妖族都是被分批抓进来，彼此之间根本不相识，平日里就算碰面也互相认不出来，只会都认为对方是人，若非机缘巧合贺梦思连叶天任也不认识。
叶天任却眉头一皱：“唯一知道关于他们的事情？你没有拜访过其他的人么，老朽是头一个？”
“那倒不是，我之前拜访过两家，也是以此知道您的消息的。”
“那他们怎么没跟你讲那些人的事？”
“自然是因为拖家带口，有所顾虑。”
“哼，一帮没血性的，居然真的就能两眼一蒙自欺活着。”叶天任冷哼一声，似乎对那些安心度日的妖极为不满。
艾衍苦笑着揉了揉英英的脑袋，他若非从贺梦思口中得知那些人会对英英造成影响，何尝不想也两眼一蒙活着。
叶天任继续道：“不过，你这法子倒是没什么大错，按照现在的状况，说不准不需要多久就能把那些人逼出来。”
“此话怎讲？”
叶天任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可知，前些日子商路被封的消息？”
“知道，朝廷耗费人力物力开通商路，刚刚三年便又把商路封死。”
“哼，商路，”叶天任轻蔑一笑，“那哪里是商路，不过是给那些人光明正大进来的一个借口罢了，现在那些人走了，即使商路开通着也没有人再会进来，朝廷没办法解释，自然要把商路封上。”
“也就是说朝廷竟完全听从于那些人？”
艾衍瞳孔一缩，他猜想过很多次朝廷和那些人的关系，这种完全的从属关系是他认为最不可能的，却没想到偏就是这种关系成了真。
能控制一个国家的势力，到底该有多强大？
他喃喃道：“就是说，并非是商路封了才没有人进来，而是因为没有人进来才要封商路，可，就算那些人不进来了，不是还有那些商队吗？”
“难不成那些商队都是那些人伪装的？”
这怎么可能？
前些日子找客栈时，他路上碰见的的客栈没有十家也有七八家，这还只是单单城西的，可想整个昧城又会有多少客栈。
而且昧城的大小在整个尹国十三座城池内根本排不上号，那整个尹城又有多少客栈呢？
这种现象足可见当时的商队数量之多。
而这种数量庞大的商队竟然都是他们的人？
这些商队出手阔绰，手上的货物也十分充裕富足，而这些资产居然都来自一个势力，那这个势力的底蕴又该有多富足？
他越想越心惊，此时叶天任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怕了？怕了就回去罢，知道的多了就晚了。”
艾衍低头看了一眼英英，小姑娘从他和叶天任交谈以来一直很懂事地一声不吭，只是时不时的抬起头看他一眼，现在两个水汪汪的大眼睛正巧和他的眼睛碰上。
他本来有些惊慌的心也瞬间化成了水，他对她温柔笑了笑，然后摇了摇头，道：“若是因为怕就不做，我一开始就不会做了，还请老爷子指教，为何商路封锁证明我的法子没错？”
“那些人伪装成商队，只是来做了些寻常生意便走了，就好像只是来逛了一遭一般，莫非他们就是为了看看尹国内的情况？难不成他们背后的势力受了损伤，眼睛已经无法伸到大尹里来，所以才只能派人进来？”
叶天任瞥了他一眼，眼中带着些许赞许：
“正是如此，不然他们为何三年间停止了在大尹里的动作，还吩咐我们这三年内在城中安分守己，不要搅乱子，如今他们离开了尹国，就说明实力又恢复了，至少能再次掌控尹国了，现在又叫我们再次开始搅浑水，想来也是为了再次展开之前的行动。”
“如此一来，如果你一直在昧城拖慢他们的计划，而其他的城却如常进行，那他们很快就会发现昧城的异样，到时他们潜伏在城中的人定然会来查看情况。”
“只是那时是你把控住机会，抓住他们问到线索，还是他们把计划的绊脚石清理掉就不一定了。”
艾衍听出这是他对自己实力的不信任，点头道：“我的实力确有不足，老爷子可否告知我那些人的实力如何？好叫我心里有个底。”
叶天任简单回答：
“那些扮商队个个都是通脉境，而在城中匿藏的那些人，则全要比他们高上一境。”
“全是先天宗师？”
“先天宗师？”叶天任突然面露苦楚地笑了两声，用带着老茧的粗糙大手捂住额头，“狗屁宗师，不过是他们势力中最低级的弟子罢了，通脉境更是连他们势力的门都入不得，只是他们势力中一些干苦力的杂役！”
“大尹十数万人一生都可望不可及的通脉境，除妖司中流砥柱的通脉境，只是他们势力中干苦力的杂役！而这些杂役上面还有不知多少可想而不可及的境界！”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竟多少带了些哀嚎意味，似乎他想反抗这些人多年，但因为这悬殊的实力差距每次都被压下，使他积郁已久。
他抬起头来，想看看知道这恐怖消息的艾衍又是如何一副惊恐神情，却发现艾衍面色凝重，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绝望。
“如此说来大尹封锁先天功法果然是因为那些人，想来先天宗师也是他们编出来，迷惑众人用的说发吧，那么在那些人嘴中先天又是什么名字呢？”
叶天任嘴巴一张，吐出两个字：“练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