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空虚

李星渊凝视着自己眼前的那张一元的花旗国钞，由75%棉花和25%亚麻混和而成，还有红色和蓝色的微小丝绸纤维缠绕其上，它的宽度是2.61英寸，长6.14英寸，单张厚度在0.0043英寸，反面印着花旗国的国徽，正面印着人像。
唯一异常的地方在于，其正面人像位置处的人不是花旗国国父乔治·华盛顿，而是约翰。
那张爽朗的笑脸和这个其他印在钞票上的人物都格格不入，而如果自己面前的男人说的是真的，那这也的确不是一个玩笑，而是来自另外一个世界的花旗国的钞票——如果在1963年11月22日，约翰·肯尼迪能够躲过刺杀，那么他随后将大刀阔斧的推行自己的新边疆政策，花旗国将成为一个远视主义的新花旗国。
远视主义将极快的推动花旗国科学技术的发展，约翰将会成为第一例接受成熟基因再构技术的人与花旗国‘终身总统’，他将对整个世界发起第三次世界大战。
有趣的是，这些知识不是任何人告诉李星渊的，而是在注视着这张钞票的时候，他对于历史的看法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扭曲和改变，在五分钟之前，还有几个打扮的像是花旗国军的人突然从空气当中出现，想要逼他对‘花旗第一帝国’宣誓效忠，只不过又被随后出现的男人杀死了。
“你注视异常体的时间已经超过一分钟了。”
突然出现的男人从李星渊的手中拽走了那张钞票。
“如果你继续注视下去，你脑子里的正常历史观就会被彻底改变，被替换为第四历史发生的那些事情。”
“好吧。”
李星渊舔了舔自己的嘴唇。
“也就是说，你说的都是真的？你为了一个名叫异常控制局的非官方组织工作？”
李星渊穿越到这个世界来，已经三年了。
曾经只是一介屁民的李星渊，在一觉过后就发现自己穿越了，一切似乎都和穿越之前没有什么分别，李星渊的老爹还是他的老爹，李星渊的老妈还是他的老妈。
只不过，他爹的身份变了。
世界首富，互联网皇帝，社交网络之王，拿蝙蝠侠和钢铁侠的财产与他爹相比不过是沧海一粟，唯一能和他爹相比财富的虚拟人物大概只有史高治·麦克达克——一只迪士尼动画里的鸭子。
哪怕是李星渊每天铆足了劲，就跟和钱有仇似的花钱，他爹财富增值的速度依旧远远在那之上，名为开拓者的商业巨鳄以恐怖的速度收集着财富，并且成为了谁都动不了的国际财团，那些为了一般的所谓‘富豪’阶级设计出来的奢侈品根本没有办法满足李星渊的需求，有了巨量的财富铺路，李星渊可以说是心想事成。
就算是每天从一百八十平方米床上醒来，有几千个女仆，由私人设计师量身定做当天该穿的衣服，喝着世界上最贵的酒，睡着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拍着世界上最烧钱的电影，这些曾经给李星渊带来快乐的东西，现在已经没法再撩动他的心了。
就像是面对着自己用修改器通关的游戏一样，李星渊现在只觉得空虚。
——直到刚才为止。
“是的。”男人——就像是不那么黑，也没瞎一只眼睛的尼克弗瑞的男人——坐在李星渊的桌子前面，将那一元的钞票放到了一个黑色的箱子里：“我们为所有人类负责，如果没有其他问题的话，我就要离开了，洗掉你所有的记忆，保证你不会被这张钞票上的模因继续传染，顺便一提，你这几年投资拍的电影烂透了，你为什么要换掉莫瑞娜当女主角？”
李星渊耸了耸肩：“因为我们分手了。”
男人停下来了自己手上的动作，脸上的表情非常糟糕，多少和李星渊有了点私人恩怨。
“你到底和好莱坞多少女明星上过床？”
“你该问的问题是谁还没上过我的床。”李星渊给自己剪了一支雪茄，叼到了嘴巴上：“那样的话，名单还简短一些。”
“该死的，你是个让人羡慕的混蛋。”
“我只是为了不让人指责我种族歧视之类的雨露均沾罢了。”
李星渊抽了一口雪茄。
“说回正题，你之前说过，这样的一元钞票不止一张，对吧？而且它还会把正常的——也就是正面印着华盛顿的——元钞票变成和它一个样子，这样一来，整个花旗国，甚至是依托着花旗钞票进行结算的整个世界，都会被同化成那什么‘花旗第一帝国’的样子？”
“对，不用你提醒我现在的情况有多糟糕。”
男人沉着脸。
“第四史就像是灰烬当中的火星，一直在等待着复燃。”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李星渊吐了一口烟圈：“不过我有个提议，可以帮助你们收容掉现在所有市面上的异常钞票。”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个病毒传播上的理论？只要是在一个环境当中，所有的高风险人口都有了抗体，那么病毒就会因为缺少传播基础而死掉——我想，模因应该也是这样的存在吧？”
“你到底想说什么？”男人问道：“难不成你还能把整个世界的一元钞票都买下来？”
李星渊认真的思考了一下男人所说的可行性，然后摇了摇头。
“不能，太多，太杂了，但我也不需要那么做。花旗联储一个星期之后将会加印四百亿元的钞票，下放到市场当中，我可以让他们把所有的钞票全都印成一元的，然后再给上面的人换张脸，确保它们不会成为模因的目标。”
李星渊弹了弹烟灰，摸了摸自己的下巴。
“你觉得我的脸怎么样？”
男人盯了李星渊半晌，噗嗤一声笑出声来。
“好吧好吧，李先生，你很有幽默感，但我要提醒你，花旗国是一个法治民主国家，而不是某个人的一言堂，你怎么可能操纵花旗联储……”
“事实上，花旗联储是私人控股的。”李星渊又抽了一口雪茄，淡定的说道：“花旗联储是联邦国债的最大持有者，对股东的构成严格保密——而我父亲，恰好就是花旗联储的那些秘密股东之一。”
“只要我打开我的通讯录，找到J开头的那一行，你猜猜我能给谁打电话？那个人会不会恰好就是花旗国联邦储备委员会的主席呢？”
男人咽了口口水。
有了四百亿作为活水的一元钞票流入市场，那么异常花旗国钞就会失去传染环境，将其收容起来将变得容易许多。
“你能这么做就实在是太好了，人类都会感谢……”
李星渊抬了抬手，然后在烟灰缸里摁灭了雪茄。
“我不在乎人类。”他十指交叉：“但我对你们这个什么异常控制局很感兴趣。”
“我要投资你们——就先从这四百亿开始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