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死亡数学题

蓝天白云。
一只飞鸟振翅飞翔。
它掠过了残破的古旧城墙，掠过了方格网形的街道，掠过了沿街的住宅。
掠过了神庙、露天剧场、运动场和敞廊。
最终飞鸟轻轻减速，落在城内最高的一座石像上，梳理着羽毛也俯瞰着下面对称的中心广场。
这里是平日里举办活动的大空地。
往日这里总是欢声笑语不断，此时却喊只剩下哀嚎和惨叫。
因为罗马人的入侵。
片刻，叙拉古士兵最后的抵挡被歼灭，这座城邦沦陷。
罗马人的大搜刮开始。
一个罗马士兵闯入一间住宅，看见了一位老人在地上埋头作几何图形。
士兵问：“你就是阿基米德？”
老人没有回答。
士兵不耐烦地按住了老人的肩膀，持剑的手高高抬起：“回答我！”
老人大喊：“不要破坏我的圆！”
噗嗤！
罗马士兵杀了他。
时间也在此刻定格。
葛德从门口走了进来，看着狰狞的士兵还有遗憾的老人，咂了咂嘴：“上来就是阿基米德之死是什么情况？”
他还以为会像围棋擂台赛那样角色扮演。
正纳闷着，有画外音传来：「阿基米德之死有很多版本，但大同小异：当罗马士兵闯入阿基米德的住宅时，看见一位老人在地上埋头作几何图形，阿基米德对士兵说你们等一等再杀我，我不能给世人留下不完整的公式！还没等他说完，士兵就杀了他。他是带着遗憾死去的。」
「无论历史上的阿基米德是怎么死的，现如今的人们都认同这个故事，这个传说色彩很浓的故事。」
「人在面临死亡威胁时正常的反应在故事里并没有体现，他的从容和执着是难以想象的。」
「如果将知识视为自己的信仰去追求，那么对死亡没有一点点畏惧也是可能的。」
「科学家在守护自己文明城邦失败后，面对敌人和死亡的风险，仍不失科学家的尊严，仍然在研究他最痴迷的问题。」
「这看起来不太现实，但非常的浪漫，也体现了数千年来人们对于知识，对于追求知识，对于智者的浪漫幻想。」
「这种为了文明忘乎自我的精神也一直在历史中闪耀。」
「可以说，是一种可爱的固执，让故事里的阿基米德被杀。」
「他是给他一个支点就要去撬动地球的人，他的死流传下来也是如此戏剧化，这种死亡对他又何尝不是最适宜的呢？」
「不过，回到最初，阿基米德，这位伟大的古希腊百科式科学家，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阿基米德生于希腊西西里岛叙拉古贵族家庭，父亲是天文学家兼数学家，学识渊博，可以说从小家学渊源，有接触知识的渠道。」
「在阿基米德11岁时，更是被父亲送到被世人誉为‘智慧之都’的亚历山大城生学习。阿基米德在亚历山大跟随过许多著名的数学家学习，包括有名的几何学大师-欧几里得，奠定了阿基米德日后从事科学研究的基础。」
「基础和优渥的生活，让他能在在家洗澡时，看到水往外溢就突然想到阿基米德原理。」
「不能说富人都能做到这样的事情，但显然想要发展思想，都离不开物质基础的支撑。身体是大脑的基石。」
「那么，在有了物质基础做支撑，任何人都能做到这样在死亡前，依然专注追求知识的浪漫吗？」
“你就是阿基米德？”
罗马士兵的声音。
葛德晃了下神，余光看见了推门闯入进来的罗马士兵。
汗臭、血腥味、还有细微的屎尿臭......
暗红色的血液把他黑色的头发凝成了线团，面部已模糊不清，只能看见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珠狰狞的瞪着他。
瞪着我？
结合画外音，葛德再看桌上的羊皮纸，上面赫然是一个几何问题：只用圆规和一把没有刻度的直尺，画出一个正17边形。
他心中恍然：原来这次是这种玩法。
老聂的棋具勾出的是围棋擂台赛，阿基米德的高仿遗物勾出的就是最后之死——大众眼中的最后之死。
只不过，跟老聂副本要下围棋不同，这个副本是做数学题。
葛德看了一下狰狞的罗马士兵，默默加了一个前缀：在死亡威胁下做数学题（疑似）。
不过，真的会死？
他和罗马士兵目光对视了一下。
然后，他竖起了中指。
噗嗤！
罗马士兵一剑把他砍倒。
时间再一次流动。
罗马士兵推门而入：“你就是阿基米......德？”
士兵纳闷的看着倒吸了一口凉气的葛德。
葛德没理会他。
实在是死亡的感觉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