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仓库兄妹

英国天鹅白羽，四川卧龙翠竹，苏州徐家扇穗，拉长了名字，咋听之下三种材料好像是什么了不得的材料，但实际上全都是实打实的便宜货。而高梵脑子一抽下了一个总价三万五千欧元的订单，怪不得萨利·杜丽吉说将东西放在了一个新城区的仓库，眼前这‘堆积如山’的原材料，要是在旧城区根本找不到的合适的位置存放这些东西。
看着萨利给出来的物品清单，抬头第一行就是一个‘触目惊心’的数字，英国天鹅白羽，0.2欧元一根，总共50000根。
放下从家里带来的小板凳，高梵高举地爆星法杖，脚下出现了一个褐色和绿色对半的特殊法阵，特殊法阵和高梵身上的衣袍产生共鸣，两只褐色的巨大黏土手臂从衣服背面‘长’了出来，而双手手臂则是‘长’出了两只体积相对小一点的藤蔓手臂。
这是高梵为了制作鹅毛扇而专门为自己设计出来的‘工作模式’，连同高梵自己的两只手臂，现在高梵是‘一头六臂’。
后背长出来的两只黏土手臂化身为手刀小心地将翠竹切割成高梵想要的扇骨大小和形状，两只肉身手臂握住要切割好的扇骨，左边的细藤手臂小心翼翼地摆放着羽毛，另外一只细藤手臂则是精确无误地在在扇骨和羽毛的接合处滴下胶水。当羽毛粘贴完就需要等胶水风干，最后就是在扇尾挂上作为装饰的扇穗。
‘预想中’的工序条而不紊的执行，就这样，在丰满的理想支撑下，高梵用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终于完成了一把由‘现实’赞助的，可以称之为‘羽扇’的物体。但这把羽扇的‘颜值’实在寒碜了点，和理想中丞相手上的白羽扇对比堪称灾难。
第二把，颜值稍微提升；第三把，做得更认真，颜值不进反退；第四把，灵机一动，尝试了一种新方法，结果胶水沾到了手上，终止新方法试验；第五把，使用传统工艺，和第一把颜值相仿；第六把……
当你专注于某事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不知不觉间，高梵就在这个仓库里从八点待到了十二点，身后传来了蕾妮熟悉的呼喊声“哥哥，是时候吃午饭了~咦，头上的羽毛是怎么回事啊？”
悠悠地回过头，高梵此刻的头上戴着一个由藤条组成上面插着无数羽毛模仿阿兹台克祭司的羽毛头环。手上的小藤手将头环取下来戴到了蕾妮的头上“这是我今早做扇子无聊的时候做出来的，今天午饭是什么？”
“吞拿鱼沙拉三文治”蕾妮从篮子里取出了艾薇儿为高梵做的午餐，然后将羽毛头环取下来，看着仓库深处的羽毛，“哥哥，那些扇子做得怎么样了？”
高梵一边吃一边用手指了指一个早上出来的十把形态各异的样品，然后自嘲道“不甚乐观，幸好我不是靠做扇子吃饭，不然以我这手艺估计已经饿死很久了”
从一到十号，蕾妮最后拿起了编号为八的羽扇，这一把相对而言从外观来看做工是最佳的“哥哥，这把不是做得挺好的吗？”
高梵眯着眼“这是八号吧？八号是可惜了，在完工那一瞬间天上飘来一朵云把从天窗透进来的阳光给挡住了，导致了这一把扇子的最大魔力容量和输出功率都比其他的扇子差了一大截，达不到我心里要求的合格线。”
“原来这里头还有这么多学问的？”蕾妮放下了扇子走向那一堆被高梵‘废弃’的羽毛边上“那哥哥，这些羽毛看起来不都是还挺好的吗？怎么就不要了？”
高梵挺直了腰杆看了那一堆废弃的羽毛“哦~那些羽毛没问题，是它们的原主人有问题。就像部分竹子一样，他们生长的地方不同，受大源魔力影响他们各自的魔力适应性也不相同，邻水而生的竹子水属性魔力和魔法的适应性较好。而生长在山顶的，有着独特的抵抵抗风系魔力的属性。那些生长在深处的竹子适应性更加纯粹，林林总总，但凡是取自大自然的魔法材料，虽然看起来相似，但是却在魔法适应性上千差万别。”
饭后高梵稍微休息了一下就继续他的手工作业，而蕾妮则是自告奋勇地留了下来在高梵身边打下手，不过很明显，她大大低估她哥哥的手工能力，作为‘一个人就是一条完整生产线’的存在，经过了一早上的自动磨合之后，高梵在下午的工作效率已经比起早上提高了不下于百分之三十，近乎眼花缭乱的工作速度让蕾妮完全插不上手。
眼见自己在高梵的扇子生产线上完全插不上手，蕾妮只能趴在了一边等待，毕竟万一，高梵要吃下午茶，她就有‘用武之地’了。就这样两兄妹在互不打扰而又毫不尴尬的情况下在仓库里独处。
就这样时间一点一滴地流逝，蕾妮趴在窗户边，目光游离地看着河对岸的某个地方，突然对岸传来一声熟悉的钟声，那是学校上课的钟声。看着穿着制服的学生走进了学校内，蕾妮不自觉地太高了头集中着注意力看着对岸。
下一秒，她的双腿就不由自主地跑出了仓库朝着对河跑去，她想更靠近地看一看学校，想再一次感受一下那久违的气息，但最后她只是停在了学院边缘的围墙上目送着最后一个学生进入学校。如果当初没有人发现自己是什么夜之爱女的话，她就不用度过那犹如噩梦般的三年，也许此刻的她只是某个地方的一个平凡普通十五岁学生。
之所以停下脚步，是因为蕾妮知道自己的特殊，想再次像一个普通学生一样上课不仅是奢望，更有可能会为她这些珍视她的家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正当她打算将这份奢望埋藏在心里，失望地准备转身回仓库的时候，突然身后一股浓浓的胶水味传来，“温盖特天主教学院，噢，是不是在家待久了？想回去学校了？”
“哥？你怎么在这里？不，哥，只是我从窗户里看见这里挺漂亮就想跑过来看看，不是想……”蕾妮连忙辩解道。
高梵按住蕾妮头“别对我说谎，是不是想去学校？”
蕾妮捏着衣角不安地点了点头“嗯，但是如果我不老老实实待在家里，恐怕会给大家惹麻烦”
高梵随即翻了一个白眼“蕾妮，这里可是伯尔尼，是你哥的地盘，有人敢对我高梵的妹妹打坏主意的话，真的是茅厕里点灯——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