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 首席马球谋士

老道拉了拉衣服，负手慢慢走进了雅室，他淡淡一笑道：“我从大兴追你到晋阳，花将军可是在招马球谋士？”
“马球谋士当然在招，不过那是在大兴，先生追来晋阳做甚？”
老道仰头傲然道：“很简单，贫道想做你的首席谋士。”
马球谋士不过是个借口，花玉真正的目地是想从中寻找到几个擅长谋略的人才，这个老道士却看出了自己的企图，仅从这一点便可看出他是个有心人，不过他这种有心和陆合穷困来投的有心完全不同，此人已五十余岁，又出家之人，必然是抱有某种目地，他想在自己身得到什么呢？
想到这里，花玉便不露声色笑道：“请问道长法号，在哪里修仙？”
“贫道姓苏，在南岳出家，将军叫我苏道士便可。”
花玉笑了笑又道：“先生既然想做我首席马球谋士，那就须拿出一点真本事给我看。”
苏道长轻捋长须笑道：“我观花将军这半年布局，有如行棋，以势为略，以子为术，以弃文从军为先势，出兵契丹、诛杀牛望彪、铲除张旦功为子，一路行云流水，掌管了北衙禁军，建立了自己在朝中的根基；转而又行棋河州，助花天昌整肃家族，表面看是为了花家，但实际却是为了阻止肖、铁势力入河州，是你自己想谋取河州为本，最终和肖、铁分庭抗礼，花将军，我说得可对？”
花玉见自己诸多隐秘之事都被他信口说出，甚至连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要谋河州为根本，他却替自己一一想到了，他不由暗暗心惊。
老道见他沉默不语，便微微一笑继续道：“将军想寻一个根本之地，这个想法是对的，但选河州却不明智。”
“为何？”
“理由有三。”老道士伸出三个指头，“一是将军根基太浅，实际握在手中的资本只有天骑营三千军，而肖氏铁家盘根错节近百年，朝廷吏、兵、财三大权尽在其二人手中，又有山东、河北之根基，他们对河州窥视已久，岂能容你鸠占鹊巢？其二，花家这些年虽然越来越衰败，但其族人门生广布河州郡县，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你想谋取河州，恐怕花家这一关你就过不了。”
花玉不露声色地试探道：“可我便是花家之人。”
老道士冷冷地笑了.“问题是你只是花家庶子，正是你这个身份，他们反而不容你，你和花天盛心里应该最清楚，这便是花家衰败之根，若再给花天昌五年时间，或许还有希望，可惜他没有时间了。”
“那第三呢？”
“第三便是当今天子，若我没判断错的话，他也是想取河州作为自己的依仗，你看是他的心腹，其实不然，这个人我比你了解，此人寡恩刻薄，猜疑心极重，从不相信任何人，除非你甘心做他的一条狗，呼之来喝之去，否则他绝不会容你，所以我劝将军想办法先取冷僻之地为根基，或巴蜀、江淮、甚至于河西故地，再向西取天西北天为战略纵深，厚积薄发，积聚人心，待羽翼丰满后再强势而起，入庙堂与肖、铁分庭抗礼，那时将军大业可定。”
一席话让花玉耸然动容，这个道士究竟是谁，竟然有如此高的战略眼光，他沉吟一下便问道：“仙长似乎认识当今天子？”
“当然！”
老道士冷冷一笑道：“十八年前，先帝曾有意改立他为太子，我力劝阻之，心无仁德之人，何以得天下？今日看来，分毫不差。”
这最后一句话令花玉一下子站起来，他盯着老道士一字一句道：“你究竟是何人？”
老道士一甩拂尘，淡淡一笑道：“贫道苏原，花将军可曾听过否？”
花玉背着手走到窗前，他当然知道这个苏原是谁，先帝前太子苏冀之师，大夏最为传奇的道士，宝应二年的宫廷政变后，他便不知所终，有传说他在衡山升仙，也有传闻他在衡山遇匪被杀，不料他今天却忽然出现在自己眼前，口口声声要做自己首席谋士。
花玉凝视着窗外沉默不语，良久，他忽然淡淡一笑道：“先生可是想当我的首席马球谋士？”
苏原一怔，他不明白花玉的意思。
花玉慢慢转过身，瞥了他一眼，冷冷笑道：“既要做我的马球谋士就须按我的规矩来办，请先生回大兴，到我的幕僚陆先生处报名登记。”
两天时间转瞬便过，晋阳下了一夜的秋雨，早晨的天空依然是灰蒙蒙的，一早，近百名杂役开始布置会场，所有的物品都要经过严格检查方才允许入内，会场设在花府议事堂，这里足以容纳千余人。
巳时正，一声钟鸣在花府的空响起，数百名高帽长袍的花氏依次进入会场，没有人说话，每一个人的表情都是凝重而严肃，这是花府今年召开的第二次临时家族大会，一次族会是五月，在那次族会里一致否决了任命花玉为家主继承人，同时也否决了重新接纳花天盛归族，但随即选出花天良之子为家主继承人的提议也迟迟未能得到家主的正式同意。而这一次，将讨论花天昌地家主资格。如果通过，花天昌将立刻失去家主的位置，又是一声钟响，数百名族人跪坐在软榻挺直了腰，会议正式开始了。
花玉坐在倒数第二排的最边，这里的座位是按血统来排序，他虽是大夏四品县伯，但在血统这个唯一标准的面前，一切尊贵的光环都会黯然失色。
他目光微闪。在寻找今天唱戏的各角色，首先花天良，按规定，他的位子应在第一排的前几位。可现在，他却坐在正席地左边，面对着所有的族人，而家主花天昌却坐在正席的右首。也就是说花天良已经和花天昌平起平坐了。
位子是由宗人堂安排，这就暗示着宗人堂将支持花天良，宗人堂虽然没什么权，但它的影响力却很大。它地态度往往决定着会议的结果。
花玉的目光又落在家主的身，他半闭着眼，俨如老僧坐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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