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铤而走险

提问。
智慧个体会在何时陷入疯狂？
——
是意志被摧毁时？
还是七情六欲失控时？
亦或者是面对无穷无尽的绝望时？
【无影者】缓缓提问道，罗穆虽然不清醒，那些话语还是硬生生被塞进了脑子里面。
当罗穆睁开眼睛时，洞穴中充斥着浓雾。
【无影者】坐在洞口处，雾气缭绕他的全身。
由光影拼凑成的身躯若隐若现，借着浓雾勾勒的形态，罗穆才能清楚看到它的身影。
他浑身长着长毛，盘坐于莲花宝座上，身材魁梧挺直坐着，左手捏印，右手放置腿上，作抚掌状。
一双圆瞳孔清澈透亮，透过雾气望着罗穆。
“你是谁？”
罗穆警惕着，急忙站起摆开架势。
“你不是见过我了吗？”
“你是【无影者】！”
罗穆震惊。
“你怎么会在这里？朴朴都说了你已经和他们失去联系了，就连接天高山都被占据了！”
“我的存在性因为世界线变动在逐渐虚化，日后可能无法介入这个世界。”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
罗穆言语中满是警戒之意，要知道自己从外在来看和魔兽完全没有区别。
能被这种“大人物”注意到的地方，只有自己【转生者】的身份。
虽然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情况，记忆全失，但是至少常识还在，他可知道不能轻易暴露自己身份！
“提醒你几句而已。”
【无影者】抬头望天，此刻这个随时可能会溃散的身影上，是一种落寞。
“我最开始觉得，只要我介入，这个世界就会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是没用，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新的世界线即使再不相同，也会按照基本的命运走向。”
“你终归会走向疯狂，你想要争取的未来，我也再也帮不上你了。”
【无影者】慢慢说着。
“你果然认识我！”
“我当然认识你！”
“我到底是谁？”
“你到底是谁你自己说了算！”
双方一问一。
罗穆怔住了，【无影者】慢吞吞说道。
“你要变强，不顾一切变强，你就能知道一切，你能主宰自己的人生，如果你松懈了，你就再也不是自己了。”
“这是我最后的忠告。”
大地剧烈颤抖，罗穆的脑海中一片混乱，无影者话语中的意思很明显。
“为什么是我？！”
【技能「智慧lv3」发动，错误！错误！】
【前置设置未进行更正，检查发现生命路线已经改变，无法抑制思维!】
罗穆那仅仅三个多月的人生走马灯一般在眼前播放，脑袋疼痛欲裂。
【无影者】的话似乎带着某种魔力，在不断刺激着他的神经。
小黑龙的情感，自己被黑龙血脉支配的记忆和感受，此时涌入脑海。
烧焦味、血腥味、污秽的臭味、腐烂的恶心味道，在不断交织。
血肉崩裂的声音、鳞片燃烧的声音、身体被刺穿的声音、血肉蠕虫的撕咬声、尸骸的碎裂声、残肢断臂的掉落声。
各种奇怪的声响不断刺激着他的耳膜。
罗穆紧闭着双眸，他知道，此时自己的神经在遭遇前所未有的折磨。
他的双眼变得赤红，情感的闸门被打开，无尽的痛苦在脑海中翻滚，仿佛在将他撕碎，将他拉入地狱，让他永世沉沦在无边无际的地狱中。
在这时候，罗穆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又活过来了，他睁开眼睛，看到自己的身体还保持着原状，身体四周是逐渐淡去的雾气。
【无影者】的身影随着雾气一同在渐渐消失。
罗穆大喘着气。
内心痛苦无比，这种身体和意识的排异感，让他浑身瘙痒难受。
“想知道真相，就去变强吧。只是记住，别堕入疯狂，一旦你彻底疯了，那一切就完了。”
“你给我等等！”
罗穆嘶吼着，朝着洞穴门口冲去。
却眼睁睁看着【无影者】的身躯彻底消失在空气中，它扑了一个空，狠狠摔在地上，塞了一嘴的泥巴。
“我到底是谁？”
“我从哪里来？”
“我该往哪里去？”
这三个问题贯穿始终，折磨得他脑袋发烫，脑海中掀起思想狂潮，他一瞬间就萎靡了下来。
这种没办法知道答案的感觉，这种无力感，折磨得他只能用其他事情来转移注意力。
一旦面对这些问题，他便会精神恐慌，胡思乱想。
“混账！”
罗穆猛地一拳砸在地上，鳞片将坚硬的岩石击碎，一股血液流出，他感觉好受了很多。
随着雾气渐渐散去，周围的环境变得清晰起来，此刻洞穴剧烈震动，好似天崩地陷。
周围的一切显得极不真实，晃动间墙壁带给他头晕目眩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