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矿税乃是国策。”朱常洛大声道,
“矿税的废除与否本宫无法决定,但有些人借着收取矿税之名,为祸一方,本宫却是无法容忍的。
辽东之地,不论何人,有为祸乡里,鱼肉百姓之行,本宫定不饶恕。”
朱常洛怒声说完,便看向何尔健,看他反应。
何尔健苦笑:“此乃治标之策,废除矿税,才为根本。”
朱常洛眉头紧皱,无奈叹息:“可受矿税乃父皇陛下旨意,是国策,本宫也无能为例。
不过何先生的谏言,本宫定会转达。
辽东百姓甚苦,虽是治标,但也要实行。
就像黄河水患,治河修堤才是根本,但水患在即,也要救助百姓啊!”
朱常洛也是咬住了百姓二字,他虽是认为收取矿税没什么问题,但他也知道高淮得来的银子,具是压榨百姓而来,没一文银子不带着鲜血。
当然了,辽东之地也并非只有太监高淮在压榨百姓。
若是说把辽东官员全部拉出来用鲁密铳枪毙,可能有冤枉的。
可冤枉的人,不可能超过十指之数。
何尔健不是说高淮乱辽,欺压百姓吗?
好,那就查,把规模搞得越大越好。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何尔健依然苦笑,但也没什么其他办法。
“遥想何先生当年,救助天灾下的百姓,不辞劳苦,敢与天公抗争,多么潇洒;
为何现如今却因为党派之争,反而不敢为民伸冤了呢?”
朱常洛悠悠叹道,这句话倒是真情实感。
党争可是个大帽子,扣上便是死罪。
“下官……”何尔健闻言色变,欲语辩解,却不知要出何言。
“本宫有百余锦衣缇骑,皆是父皇陛下所差遣。
今天便全部交与何先生差用,还望何先生为辽东苍生着想。
任他文官、武将,内官、外官,凡有不法,一应奏报。
此事若是有成,辽东百姓都会感念何先生的恩德啊!”
朱常洛退后一步,向何尔健行礼。
何尔健赶忙让开,口称不敢,心中却是游移。
朱常洛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何尔健,话以说尽,他想看何尔健的选择。
何尔健初授河南的县令,五年调入京都,任御史。
在七、八年巡按宣大、辽东,做的都是一线的苦活累活,可能确实没多“坏”,只是“蠢”。
哎,若是易位而想,大局如此,何尔健倒也是行的是良善之事,这次便给他机会。
何尔健面色苍白,让他查矿税太监高淮,胆子是有的;
可让他真的依着巡按职责,不论派系,监察文武、内外官员,他却是不愿意的。
别看朱常洛给他画饼带高帽,辽东百姓感念恩德又有何用?
真是得罪了所有派系,青史留名是不可能的。
而且,何尔健他可知道,老何家、山东祖籍兴旺发达,靠得可不是他领俸禄得那几两银子和他“铁面御史”的清名。
但若是拒绝……
“巡按之责,你可知晓?”朱常洛厉声道,
“何尔健,你这巡按,到底是朝廷的巡按,还是对付高淮的巡按?”
朱常洛也不叫“何先生”了,点名道姓地骂。
得,这是分内得活计,不接还是不行。
何尔健苦笑,只听得朱常洛是酒色之徒,本以为他不通政事,难以劝说。
可万万没想到,朱常洛和传言之中颇为不同,不仅不是酒色之徒,言语之中颇有底气,三言两语间便让自己做了蜡——左右为难。
早日如此,何必当初。
何苦出城五十里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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