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合纵的雏型

“……情况我大概了解了，总而言之，是身为预言之子的你——”诺克娜蕾说着突然抬手指向了阿尔托莉雅，然后又指向了珀西瓦尔：“联合了圆桌军和博格特想要同我们结盟，对吧？”
强行将阿尔托莉雅一行人带回了自己的营帐之后，粉色头发的美丽女性趾高气昂地望着坐在自己正下方的几人。诺克娜蕾看了一眼突然变得端庄的预言之子。
“好了，你们都去做自己的事去吧，这些家伙虽然可疑但不是敌人，让我和传说中的预言之子好好聊聊。”
虽然不解，但士兵还是面面相觑地分散厘米，很快营帐内只剩下了诺克娜蕾和阿尔托莉雅几人。
“但预言之子，我有一事不解。”
“请说。”
她踱步到了阿尔托莉雅的近前，然后，她身上女王的气质突然消失，她一把揪住了阿尔托莉雅的脸：“为什么你这种妖精真是预言之子啊！”
被突然揪住了脸的阿尔托莉雅发出含糊不清的尖叫，她抬手想去按住妖精米奈歇尔以防止误伤，但余光却瞥见那条蠢龙还在盯着碗中的巧克力根本没有看过来，阿尔托莉雅大怒，伸出的手半途改道掐在了诺克娜蕾的胸口。
“你这自大女不也是——”
手中柔软的触感让阿尔托莉雅剩下的话一齐卡在了喉咙里，肉眼可见的，阿尔托莉雅身周布上了一层灰暗的低气压。
“怎么突然莫名其妙的失去战斗能力了？”
捂住胸口，诺克娜蕾眨眼看着阿尔托莉雅。
“你管我！”
“总感觉……阿尔托莉雅小姐要比平时活泼得多。”
加雷斯看了眼低声说话的珀西瓦尔，摇头解释道：“这才是阿尔托莉雅大人最开始的模样哦，不过认真起来的阿尔托莉雅大人也很可靠。”
“这样。”珀西瓦尔理解点头，阿尔托莉雅大概和诺克娜蕾是相当要好的朋友。
而另一边，原本生份客套的谈话氛围随着诺克娜蕾的掐脸而被熟络的暖意所化开。诺克娜蕾走回了自己的位置重新坐下。
“那么诺克娜蕾，你的意见呢。”
阿尔托莉雅语气颇为得意，原本她还在想成了北方女王的诺克娜蕾是否还记得她而紧张得舌头都要从嘴里掉出来，但是现在已经毋庸置疑了，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了。
“我暂时不能答应你们。”
“诶？”
听到诺克娜蕾的答复，阿尔托莉雅瞪大眼睛。
“虽然我和你是故交，但是现在我不只是诺克娜蕾，我是北方妖精的女王，我得为了这些信任我的妖精考虑。”诺克娜蕾盯着阿尔托莉雅：“而且我猜，博格特和你们结盟也是有条件的吧？”
“是……我会解决诺里奇上空的灾厄聚集。”
“诺里奇……原来如此。”诺克娜蕾露出了然神色：“如果你真有能力代替女王摩根解决灾厄，那的确可以作为一个优势。如果你真能解决灾厄，那么我也不吝啬于将北方妖精的力量借给你——但，我不能看着你送死，阿尔托莉雅你真有把握吗？”
阿尔托莉雅陷入了沉默，她没有马上回答。诺克娜蕾也不催促，因为不需要阿尔托莉雅回答，她也知道答案。
不可能的。
无论是魔力的量、身体的体魄乃至于武装，阿尔托莉雅都只是下级妖精中最下级的。若不是诺克娜蕾与阿尔托莉雅相熟，诺克娜蕾肯定会认为阿尔托莉雅所谓的“预言之子”只是招摇撞骗。
“其实还有另一种方法，你应该知道，博格特已经与我达成了合作。所以，阿尔托莉雅你可以来到我的麾下，你虽然不强，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
她叹了一口气，看向了吃完自己盘中巧克力后盯向阿尔托莉雅盘子的黑发少女，诺克娜蕾亲眼目睹了对方从龙变为妖精的全过程。
察觉到了诺克娜蕾的视线，妖精米奈歇尔抬起头，但那双眼睛中却丝毫没有情绪的反馈。
“有兴趣留下来吗？”诺克娜蕾对几人发出了邀请。
阿尔托莉雅握紧了拳头，目光死死盯在了自己的拳头上。这一刻，她的确动摇了。
因为米奈歇尔豪迈的赴死而上涌的热血以及这几天顺利拉拽起的联盟，让阿尔托莉雅忘记了一件事。有些事并不是努力就能成功的，她太弱小了，以至于，完全解决不了灾厄。
喉咙仿佛被无形之手抓住，即便看到诺克娜蕾当着自己的面撬墙角，她也无法出声。
“我答应过了，要保护阿尔托莉雅。”
“承诺？”
“是嘱托。”
颤抖的拳头稳住，阿尔托莉雅的瞳孔中又有了聚焦。她想起了自己为什么而努力。
如果是生命的话，她早在卡美洛时就死过了一次。如今，每过一天，都是不可多得的奇迹。
如果是职责的话，她早便放弃了拯救妖精。她大可重新躲回康沃尔村，她大可去无名之森洗去记忆，完全无需理会所谓的女王和灾厄。
但那样一来的话，岂不是说，她那二十八天的旅途全部都白费了吗？米奈歇尔付出了时间、精力、情感、生命乃至于死后都不放心的努力，带着她的这一段旅途只是为了让她再次回到原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