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不可名状之恐怖！

安东尼奥斯呼吸沉重、步履蹒跚、跌跌撞撞地碰倒了椅子……
但是，处于意乱情迷中的翠花米切斯，依旧毫无知觉……
刺啦。
餐桌上随着舞曲轻摆的红烛戛然熄灭。
山城别墅里的荧光灯管、镁光灯带、立在暖炉角落里的立式灯柱，在一阵电子干扰之后陷入了粘稠的黑暗，暴雨倾盆交加闪电，照亮了窗子上若即若离覆盖着的长帘。
光明里，不可名状之恐怖，静悄悄出现。
仍是湿漉漉的长裤以及休闲鞋，仍是拥有人类特征的修长双腿，日光市大财阀安东尼奥斯仍在一定程度上像个人类，但“像”的程度，只占通体比例的50%。
在闪电熄灭后迅速被黑暗侵袭的窗帘上，他留下了残影，仿佛由混凝土浇筑而成又因为添加配方失误造成了开裂的囊肿状上肢，被扭曲地安装在财阀安东双腿上。
那是安东尼奥斯自己的选择。
老师在暴雨来临之时曾快速地掏出一样东西，交给学生，并殷切嘱咐了一些事。
老师曾说，如果没有必要，他希望安东尼奥斯永远用不上这件东西。
但是，一旦他受到了死亡的威胁，认识到情情|爱.爱的本质。
并且认为那本质是粗俗的，远没有信仰一般的干净和纯洁，只是发自动物求偶的本能时，他就可以使用。
所以他使用了。
使用过后五脏六腑顷刻石化，变成了枯败的灰色物质砰然碎裂，然后，这些物质又重新组合形成新的肢体，将安东变成了接近恶魔的东西。
老师还是宽容的，怜悯的，他给的针剂不多，也不少，足够保证安东尼奥斯存活，又不使其彻底堕落。
那双腿就是最好的证明，如果他意志力薄弱便无法留下双腿，如果安东尼奥斯的内心仍有牵挂，保存一丝良知，这双腿就可以留下，让他有机会顺着这道良知保持清醒。
尽管如此，这样的变化，还是让他难以承受，想要毁掉十米范围内的一切东西。
生的，死的，都毁掉。
安东尼奥斯心脏跳动得从未如此激烈，他发现自己的视野是古怪的，比起身为人类时可以看到更多更鲜明的颜色，但是有两种颜色他知道意味着必须将其杀死，才能让他狂跳不止的心脏安静下来。
因此他趋于本能地动了。
他知道即使周围黑成一片、音乐都已经停掉了却仍搂抱在一起舞蹈的男女，其中之一是他那天在快餐店引为毕生所爱的娇妻，一个是他忠心耿耿的保安。
他们不该抱在一起的，尤其是[我]喝错了东西肚子痛的时候！
我的意识从此，苏生！
嘭！
雷暴再次点亮阴云密布的天空，厚重凝实的雨丝也在那一瞬雷鸣之后，骤然停止！
雷暴撼动了山城别墅貌似安宁无害的空间，翠花睁开迷离惺忪的双眼，眼睛越过米切斯肩头看清了立在米切斯身后，正从两排尖牙中，吐出八条触手的巨大水泥壳儿囊肿。
她发出了穿透游戏世界，直击现实世界的尖锐惨叫。
雨丝转瞬落下，杂音掩盖了山城别墅里的动静。
这场绵长而令人惊恐的暴雨持续的时间太久了，张雨看着游戏界面右上角的天气时钟，打了个活跃气氛的哈哈：“哈哈，老铁们，这雨下的时间挺长，下午14点到晚上18点，这日光市城市排水系统可以啊，比我国某些城市都强。”
直播间无人回应，偶尔有人发个打冷颤的表情，态度弱弱的加了一段……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有人在弹幕里痛骂起来：“我屮艸芔茻章鱼，我特么被你一下吓得从椅子上后脑勺着地摔得现在爬不起来，你看你特么干了什么好事？！我跟你说快点给我转两个W，至少两个W，不然我现在就躺地上进汽车之家挑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