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医城

“那我们上哪找那么多活让他们干，要不我们在城外买块田地，让患者家属替我们种地，收获的粮食还能养活我们？”华三七自认为想到了一个好办法道。
华诚白了华三七一眼道：“我们乃是医者，又不是去做土财主，况且我们的以工抵药的患者都是开封城西的街坊邻居，跑去城外种地根本行不通。”
“那师兄说，该怎么办？”华三七摊摊手道。
华诚早有对策道：“根据我等行医的经验，很多疾病都是来源于污秽之地，而开封城内，牛马横行，污水遍地，正是传播疾病的源头，这一次，我要医城。”
“医城！”
顿时所有人不由一震，讶然的看着华诚，脑海中顿时想起他那句医人医国医天下的豪言。如今华诚已经不满足医人了，竟然要医治一座城池。
“将以工抵药之人全部放出去打扫街道，但凡有垃圾污秽全部清理干净，同时也要让这些人打起华家药铺的招牌，假以时日，我要让整个开封城西皆知我华家药铺。”华诚用力挥手道。
华家众人顿时心潮澎湃，热血沸腾。
随着华诚一声令下，华家药铺以工抵药的政策开始从药铺走到大街上，不少患者家属亲自拿着扫帚和板车上阵，努力的打扫街道，不到一天的时间，华家药铺外的街道就开始焕然一新。
“华公子可是做了大好事，如此一打扫，我们整个街道干净整洁多了！”就连一直对华诚防备有加的樊寡妇都对华诚难得夸赞出口。
更别说给华诚打酒的樊颖儿，更是双眼露出异彩，给华诚打酒的时候，几乎都快溢了出来。
然而这仅仅是一个开始，患者家属打扫完药铺门口的街道，根本没有休息又开始打扫其余的街道。
九针堂前！
华附子眼神恍惚的看着门口身穿华家药铺服饰的贫困患者家属，他没有想到自己身在九针堂竟然还能看到华家药铺的招牌。
“华家药铺这是欺人太甚，竟然来到九针堂前招摇，师傅，我去将他们赶走！”赵洪看到外面正在打扫卫生的贫困患者家属，不由怒不可歇道。
史九针冷喝道：“不可，这些患者家属乃是义务打扫街道，不但没有收费，反而打扫九针堂前的垃圾，九针堂有何理由将他们赶走，恐怕会让人嗤笑不识抬举。”
史九针格外的重视自己的名声，他没有免费给这些患者治疗，再将这些打扫卫生的患者家属赶走，恐怕立即陷入道义上指责之中。
赵洪冷笑道：“依我看，华诚也不过是沽名钓誉之辈，他既然免费给这些患者治疗，那就好事做到底，竟然安排这些患者家属在大街上丢人现眼，据听说，这些家属的打扫任务很重，除了我们面前的这个街道之外，还需要一直打扫，直到天黑为之，这么一算，华诚简直比地主老财还吝啬。”
华附子摇头道：“非也，华诚此举并非为了压榨这些贫困家庭，而是真正的救助这些贫困家庭。”
史九针皱眉道：“这是何解？”
他看到华附子帮华诚说话，以为华附子心中还心向华诚，不由暗中考察起来。
华附子不以为意，直言道：“看病不用花钱，此乃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情，如果华诚真正让这些贫困患者不付出任何代价可以看病吃药，那第二天，开封城的贫困患者可以数以倍增，唯有将免费看病的代价增加，方可惠及真正的贫困患者，如果是我，也一定会这么做的。”
史九针这才恍然，这才放下对华附子的防备。
“这就是华诚的厉害之处，既解了贫困患者之危，又医开封西城，更是让华家药铺彻底名满开封城。”华附子凝重道。
“这等好事竟然让华诚这小儿钻了空子。”赵洪痛心疾首道，这一次，华诚彻底在开封城扬名，华家药铺恐怕再也无法掣肘了。
史九针冷笑道：“好事，如果是好事，天下不知道有多少医者这么干了，患者家属可是免费打扫大街，并无任何回报，而华家药铺就算问诊费不算，药钱可是实打实的支出，短时间还好，长时间恐怕就是家缠万贯也撑不住，我倒要看看，华家药铺能够支撑几天。”
华附子摇头道：“不过此事并非无解，如今华家药铺扬名西城，定然会不少家庭殷实的患者慕名而来，就看华家药铺的盈利能否盖过免费看病的支出，至少有了王家的三十两和在下走的时候留下的二十两，华家药铺可以支撑一段时间，如果华诚再得到王家后续的七十两赏银，那华家药铺说不定真的可以撑过去。”
不知什么原因，华附子隐瞒了他手握二十两银子的事实。
史九针顿时脸色一僵，如果任由华家药铺发展下去，那定然会损坏九针堂的利益，一定不能让华家药铺继续胡闹下去。
然而如今华诚占据了为了开封百姓免费看病的大义，他无法在明面上给华诚制造障碍，正当他束手无策之时，忽然心中一动，如果没有王家后续的七十两悬赏，华家药铺还能撑不下去了么？
以他对王员外的了解，此人颇为吝啬，又岂能甘愿出这七十两银子，这其中可有很多可以让他操作的空间。
不过史九针并没有流露于表，而是暗中等待，等待华家药铺的亏损进一步扩大，准备在暗中给华家药铺致命一击。
随着华家药铺以工代药的进行，华家药铺打扫卫生的患者家属队伍越来越大，随即向其他街道扩张，每到一处，立即惊动所在街道的医者，
“好，你个华诚，竟然将想要效仿董杏林！”当周郎中看到一队患者家属将周家药铺门口打扫的干干净净，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董杏林给人看病不要钱，只让他们在门口种几棵杏树，而华诚则是同样不收钱，而是让患者家属在开封城打扫卫生，可谓是异曲同工之妙。
“华诚小儿还是太单纯了，董杏林又岂能是好当的，董杏林当时已名满天下，虽然给贫苦百姓不收钱，但是对于达官贵人却是收费极为昂贵，如此一来方可保持收支平衡，再说，你以为普通百姓种杏林的地是谁的，十万株杏树每年又能收益多少？”周郎中冷笑道。
“东施效颦！”
不少医者对华诚效仿董杏林的行为嗤之以鼻，纷纷冷嘲热讽，一个个都在等着看华诚的笑话，董杏林至少还能有些收益，而华诚此举根本没有任何收益，长此以往，华家药铺根本撑不下去。
果然如一众医者所料，华诚效仿的董杏林的行为利弊很快暴露，好处是随着患者家属义务清扫大街，整个开封西城的卫生肉眼可见的好转，街道干净整洁，让人耳目一新，惹得世人纷纷称赞，一时之间，华家药铺扬名开封城西，前往就医则是患者暴增。
而弊端更是显而易见，患者暴增之中，付不起钱的患者同样不少，华家药铺的支出大增，哪怕付费的患者大增，依旧入不敷出，
短短两三个月的时间，华家药铺的已经亏损极为严重，除了这些天看病的收入亏完之外，就连王家支付的三十两买下的牲畜也快要卖完了。
随着华家药铺的名气大增，而华家药铺的亏损也日益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