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水漫南山

俗话说狂风怕落日。经历了一整天狂风暴雨电闪雷鸣的南山，终于在黄昏安静了下来。南山上空恢复了正常的灰色，和周围的天空融为了一体，山的表面也没有烟雾继续冒出。
“你们看，那里终于正常了！”
“是呢。终于恢复正常了，白天可太吓人了。”晚饭过后，一些给牲畜添草的族人发现了变化。
但是他们没有看到，山虽然不动，河水也快流不动了。
坍塌在河道上巨量泥土，将河水截断，导致从上游下来的水流越来越缓慢。这次混入流水中的泥沙将原本清澈见底的水流变得浑浊不堪。
“这怎么办嘛？”下游打水的人们望着这灰黄的水，无法下手。要知道他们的吃喝用水全部指望这这条“母亲河”。
“要不然先忍忍，明天再来，说不定会跟以前一样干净了。”一同前来打水的同伴安慰他也安慰自己。
“不了不了，来都来了，咱们先挑一担回去，让它沉淀一下看看。”
“也行。”
两人挑着黄黄的漂浮着颗粒的水桶而归。家里的妇人对此愁容满面，抱怨着，“这怎么用嘛！”
“暂且忍忍吧，不知明天洗衣会不会清澈些。”男人也没办法，只能如此安慰。
他们不知道上游的水清澈，但是，上游确实实在太远了，往返挑水不仅时间耽搁太久，也累。
谁知第二日，早去的人们发现，水不仅没有变清澈，水量还变小了。即使是不嫌弃这浑浊的水，也得舀一勺等一勺。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上游的水因为下不去，都堵在南山山脚，开始慢慢外漫。
这个现象让众人议论纷纷。
“这，该不会从南园那边漫出水来把我们部落淹了吧？”有几个大胆的青年跑去南山山脚查看了一番，发现那里形成了一个大水坑，已经看不清原来的河底。
“莫不是南园这块地方是不祥之地？刚刚经历了火灾，现在又来个水漫南山？”
“怕不是那边真有山神吧？我们是不是做了什么不敬之事？”
几个青年站在南山崩塌下来形成的土堆上，一边围观着相隔两方的水况，一边大声讨论。他们跟飞鹰长老一样，从来没有见过山神，只是小时候听老人讲过故事，不知怎地，现在全都将这怪事安在山神头上。
“喂！你们几个！在那边做什么！赶紧下来！”
李浩然带着神羽长老和他的队伍，刚好到达河道堵塞不远的位置。看见几个不知危险的小伙，李浩然一顿狂吼。李浩然想着昨日救飞鹰长老一支小队的艰辛和危险，瞬间火气拉满。
“你们还要不要命了？万一滑坡带又崩塌，谁来救你们？”
几个小伙看见不远处有人对着自己大喊，定睛一看是酋，吓得魂飞魄散，瞬间从黄土堆上跳下来，落荒而逃。
“酋长，您看，这堆土就是最大的问题。”神羽长老指着前面，“它堵住了上游的流水，我们只要想办法把这堆土挖走，那这河就会恢复往日的流速。”
“嗯，你说的对。”李浩然也看到了这个表象，“关键是我们该怎么挖？挖到哪里？在挖的过程中会不会有危险？”
这一连串的问题是神羽长老没有料到的。他的目的就是挖。
“这可不是一项小工程啊。”李浩然派人上前测量了一番堵塞的长度和泥土的大致方量，又仔细查看了临水山边的裂纹。心里还是没底。
“先回去吧。叫上友录张老、铁甲长老、飞鹰长老咱们一起规划一下。”
“是，酋长。我这就去安排。”
“哦，对了，飞鹰长老醒了吗？”李浩然这时才想起，飞鹰长老可能还躺在医馆，不知情况如何。
“呃，我没有关注。”神羽长老不好意思地支支吾吾，以他跟飞鹰长老不近不远的关系，他确实还没有特意去打听。而且一早就出门了，也没有听到谁传来什么消息。
“行了，我知道了，现在回去，我们去医馆一趟。”几人驾着马儿飞奔离去。
飞鹰长老此时正躺在昨日的那张床榻上，虽然眼睛睁开了，但还是神智不清。大概是昨日脑袋进水太多了。
“飞鹰长老，你好些了没？”雨霖看着眼神呆滞的飞鹰长老，想通过言语唤醒他的记忆。“你看，酋长他们来看你了！”
见飞鹰长老没有任何回应，眼珠都不转一下，雨霖抱歉地对李浩然一行人说，“酋长，按身体状况来说，飞鹰长老应该是没有大碍了，但是他的精神，可能有点问题。暂时还不能正常沟通。”
“哦？什么问题？”神羽长老抑制不住好奇，插了句嘴。
“这......”雨霖有些难为情。不知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但说无妨。”李浩然示意雨霖继续说下去。
“看样子飞鹰长老似中邪了一般。”雨霖说出这话，连自己都不敢相信。
众人听罢大惊失色。
“这昨夜值夜的学徒说，飞鹰长老昨夜迷迷糊糊一直在喊着山神！山神！饶命！”雨霖也顾不得隐瞒了，将飞鹰长老昨夜怪异的表现都说了出来。
“是的，飞鹰长老昨夜一直胡言乱语。”旁边的学徒附和道。
“你可别瞎说，什么中邪，那不就是惊吓过度吗？”李浩然不想扯这个怪力现象，怕又引起一些不必要的议论和恐慌。
“是是是，是我考虑不周。”雨霖连连捂嘴。“这飞鹰长老就是因为昨日急火攻心惊吓过度，导致现在还不能恢复正常，且还得观察两日。”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好生照看他，多煮些平缓心悸的汤水喂他。”这几天的怪事搞得李浩然也有些心烦，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飞鹰长老现在这个样子，让他心里很不好受。
看来这次的行动不能等飞鹰长老了。他的恢复期还不知道要几天，可是河道问题已经迫在眉睫，等不得了。
“神羽长老，你让手下去通知其他几位长老，除了飞鹰长老外的所有长老，我们现在去祠堂开个紧急会议。”
“是，酋长。”神羽长老派出了5人，飞速去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