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图穷匕见

卡特和键盘侠的名字都消失在了报纸上。
虽然连续两期报纸没能看到他们，但行省首府的人都知道，卡特子爵来这的另一个目的，是参加艺术馆的开馆仪式，并且送上一件可作为珍藏的作品。
这是卡洛林王朝的一个风俗，重大场所的建成，都会有一个名人送上自己的东西，有点像前世的“奠基”仪式。
所以，他们二人的战火不会停息，恰恰会在开馆日时达到顶峰。
不出大家所料，开馆日的前一天，最新的一份报纸终于出现了键盘侠的文章——
《谁来定义美？》
内容是一副格外朦胧的速写，通过寥寥几笔，读者只能简单从轮廓中看出来一个女性雕像作品。
而在作品的旁边，写着这么一句话——
美人之美，各美其美，美美与共，天下大同。
标题大家都看得懂，速写也差不多能看得懂。
但下面的那句话就不理解了。
毕竟这句话并非出自异界，存在跨越世界的文化隔阂的前提下，没有人能够理解。
该键盘侠解释的时候，这位反而惜字如金起来。摸不着头脑的大家也就简单理解成了，这是一句对艺术馆的祝福。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则觉得，这是明天的战书。
只有卡特子爵对着这句话枯坐良久，数十年的艺术生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他，似乎能在某种程度上，能够与特琳娜前世的社会学家费孝通产生共情之处。
到了此刻，对于卡特来说，他已经把键盘侠当做了真正旗鼓相当的对手了，在他的心目中，那位键盘侠必然是和他一样的老头子，已经在这个乡下地方隐居很久很久了。
而自己的到来，让他想要一争高下。
绝对是这样。
“但你还是不懂的”卡特捏着报纸，看着眼前完工的作品，他的嘴角露出了冷笑。
“艺术是无阶级的，但艺术家是有阶级的。”
……
艺术馆开馆日。
卡特子爵在仆人的伺候下穿衣、修剪胡须，他的衣物是高档的面料，他的手杖镶嵌着珠宝。
在数十人队伍的簇拥下，他和那件已经完成的雕塑作品一同出发
仿佛是要洗刷这段时间的屈辱，这支浩浩荡荡的队伍气势逼人，吸引了沿路的目光，就这样闹哄哄的，前往位于城东湖畔的艺术馆。
等到达目的地时，后面缀满了一大群看热闹的人。毕竟车队还要拉着雕塑作品，速度上根本快不了。
“子爵大人”艺术馆馆长接到消息，早早就在门口等待了。
“嗯……”卡特依旧是不苟言笑的样子，他从来都是眼高于顶，根本不会和这种出身低微的家伙有什么交际。
后面的人还在卸货当中。为了在最后时刻揭晓，从而当给人们震感的感觉，雕塑作品被盖了大大的帆布遮挡住，并用棉绳轻柔捆绑住。
搬运的仆役和脚夫屏住呼吸，轻轻把它放在地上，用一个长板车运进艺术馆。
大家不知道这座大理石雕塑会不会很脆弱，但自己的骨头确实很脆，根本承受不了子爵大人的怒火。
“你叫……算了”卡特本来想叫一下这位艺术馆馆长的名字，但他想了想，自己好像根本没记住过，索性作罢。
“建馆没什么问题吧？”
艺术馆馆长没想到这种等级的大人会和自己说话，一时之间紧张地及结巴起来：“没……没有，完全没有问题的，子爵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