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抉择（二）

林华递出的选择犹如执念一般，深深地扎在陈朵的脑海中。
可能是在林华那日伸出手时，也可能是在更早的时间，但不可否认的是这个执念的种子早已在陈朵的脑海中埋了起来，如今生根发芽破土而出，再也无法压制住它。
此刻陈朵的脸上终于有了动容，这显露出她身为‘人’的情绪，在她的脑海中，不自觉地开始思考，开始发问，开始想象。毫无疑问这是她十几年生命当中从没有过的状态，因为这在她以前的世界是绝对不允许出现的。
无数种可能在她的脑海中一一闪过，
“去到外面，外面是什么样的？
自己的生命有那么重要么？
性命被别人握在手里是一种怎样的心情？
不，我不能想，我不应该再想。”
她在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过去，在药仙会与她同时期伙伴的身影再一次出现在她的身旁，而她也在和那个身穿白衣小女孩的身影不断在重叠。不经过她的允许脑海中擅自蹦出一段段回忆，她看见了自己的伙伴，因为控制不住饥饿被削掉耳朵，背不会经络图被淘汰.....
陈朵将手抱在自己的脑袋上，她的瞳孔空放大，随后又深深地埋进双膝间。
“出去，还是留下。
生存亦或者是毁灭。”
对于她来说难以抉择的从来都不是选择后的结果，而是选择的过程。
陈朵即使再不愿意面对自己，但她不可否认的是“她在享受选择的过程”这种感觉让她欣喜，她的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即使她那铜墙铁壁般的固有认知也阻止不了她那来自人类本能的‘好奇’。
她的‘蛊虫’认知在人类本能面前犹如海面上的小船，风平浪静时还好，但只要是有一点风顷刻间便分崩离析，她再也止不住脑海中好奇的疯狂闪烁。
无论她怎样地拼命压制本能，但无数的想法依旧在脑海里碰撞浮现，她只好进一步的蜷缩自己的身体。
白炽灯的灯光洒在训练室的各个角落，毫无缝隙的墙壁伫立在四围，此刻整个训练室好像只剩下陈朵一人。
“这里是哪？”
陈朵抬起头，林华，廖忠，梁叔都已消失不见，这里是一个空间，她此刻便悬浮于此处空间的中心，在空间的上空有一条银河，只是这条银河中，星星闪烁的光不是光，而是来源于她的记忆。
她站在这条银河下，抬头仰望，这些一闪一闪的星星，将她短暂的人生全部给投影出来。
山洞里，她的同伴，一个个相继的倒下最后只有她一个人活了下来。
山洞外的一片草原，那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外出，巨大的噪音从那个铁壳子里传出，呼啸而过的风在这片草原纵横，吹拂着绿色海洋。
这些画面都来源于她，即使她不回忆这些，但依旧存储在她的潜意识里。
“陈朵，陈朵”，廖忠看着陈朵抱着头，蜷缩着身体一动不动，并且体内的炁开始自动运转，呼吸声弱不可闻，“她这是怎么了？。”
老梁上前安抚廖忠，仔细观察了陈朵此时的状态，说道“别急，这种情况应该是陷入内景当中了。”
“她又不是术士，怎么会进入内景呢！”廖忠疑惑道
老梁思考了一会“据我所知，在某种特殊情况下，即便没有修炼过奇门也有一定几率进入内景空间，强烈的刺激，一朝顿悟，走火入魔都有可能，谁也说不好，极低的概率并不代表没有。”
不过一旦进入了内景，除了依靠自身醒悟过来，想要依靠外界干扰醒来实在是太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