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同班同学

第二天一早，热情的朝阳照进H市K区公安分局，刑侦大队里人来人往，一楼大厅门口，苏寒恰好碰到吴满，二人一起快步走进大厅，苏寒边走边问：
“我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档案和通话记录已经整理好了，其他的情况估计还需要跟踪调查。”吴满回答，“不过昨晚稍微看了一眼通话记录，有发现。”
“哦？什么发现？”
“冷霜，最近三个月里，金哲和她一共有三次通话记录，最近的一次，就在两天前。”
“好，等会儿把资料送到我办公室。”
吴满点头答应后，两人在楼梯口分开，吴满直奔自己的办公室，苏寒则继续上楼而去。
尽管是三个月的通话记录，名单也并不多。苏寒看着桌上密密麻麻的表格，轻轻叹了口气，这种情况，现在越来越普遍。因为社交软件、即时通信软件的发展，早已取代了传统的通信模式，在某种程度上，这也为他们的工作带来了一定的难度。要知道，通话记录在以前的案件侦破过程中，起着很重要的作用。现如今，虽然即时通信软件要求实名认证，但仍然存在这样或那样的问题，也为警方锁定嫌疑人带来了困难，即便锁定嫌疑人，调取其聊天记录的过程也极为繁琐，他在心里暗自抱怨。
在为数不多的通话记录中，苏寒似乎也只认得冷霜这个名字。通话次数确实只有三次，分别是两个月前两次，两天前一次，而且每次的时间也不长，从这一点可以看出，三次通话应该都是比较重要而紧急的时候，否则，完全可以利用通信软件来完成。
除此之外，通话记录再看不出更多的信息，于是他将它们推到一旁，又拿起金哲的档案资料。资料显示，金哲伴随着这座城市一起成长，小学、中学、大学都在这座城市求学，而从警官学院毕业后，他找了份外省的铁路乘警的工作，离开了三年的时间，之后又回到H市，当了一段时间的健身教练，最后，跟人合伙开了家公司，一直到现在。毕业后的履历倒是丰富，但仍然没什么特别的，苏寒扔开资料，双手轻轻搭在办公桌上，鼓着腮帮子呼了口气，振作精神后，又重新拿起另一份资料。
这是冷霜的资料，就在苏寒仔细阅读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名词映入眼帘——H市第十二中学，他记得刚才阅读过的内容中，金哲也是毕业于H市第十二中学！为了验证自己的记忆力，他连忙重新翻开金哲的档案资料，果然，二人是高中同学！
苏寒按捺住自己激动地心情，继续往下看，但很遗憾，除此之外，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他默默看着档案上的家庭住址，是时候去见见这个冷霜了，他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
“准备一下，跟我去一个地方。”苏寒打电话给吴满，马上他就要将这个想法付诸行动了。
下楼，开车，驶出警局，来到马路，汇入车流。
高速旋转的车轮之上，吴满极其平稳地坐在驾驶室，开口问苏寒：
“苏队，这是不是太巧了？和死者有关系的两个女人，也都跟金哲有关系。是该说你这个学弟艳福不浅呢，还是流年不利呢？”
“我倒希望是他的艳福……”
苏寒说话的情绪有些低落，以致于吴满听出了这句话的另一层含义。
“苏队，那咱们现在是在调查金哲吗？”
苏寒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无奈地说：“是你说的，这两个女人都跟死者有关系，所以，先把她们调查清楚再说吧！”
“你觉得她们谁的嫌疑更大一些呢？”
“这不正是我们现在调查的目的吗？”仿佛是条件反射般，苏寒继续说：“现在这个冷霜还不清楚，而至于白露，她的嫌疑并没有完全撇清，尽管以她的身体条件，作案确实存在一定的难度，但也不排除有人协助或者帮凶的可能。”说完，苏寒脑海中又浮现出金哲的模样，他轻轻靠上汽车座椅，呼吸声又长又重。
车子来到一个老旧小区，在狭窄的巷道中缓慢穿行，眼看道路前方停车不便，吴满便在路边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将车停稳。
“没办法苏队，只能走过去了！”吴满皱着眉头，无奈地说。
“走吧……”苏寒前后张望一番，以同样的神情回答。
所幸目的地并不远，很快便到达了冷霜的住处。他们在楼下习惯性地抬头仰望之后，先后走进漆黑的楼梯走道，二人背后，蓝色的制服已经被汗水染湿，变成深色后紧贴着后背。
“请问有人在家吗？”吴满敲门喊道。
“谁呀？”屋里传出女人的声音。
“你好，我们是警察，方便开门吗？”
“等一下。”
没过多久，随着越来越响的拖鞋声，门打开了。
只见一名年轻女子站在二人面前，深棕色的齐肩直发，搭配略显圆润的脸蛋，一双水灵的大眼睛，可爱动人，高挺的鼻梁下，红唇欲滴，白皙的肩膀下，锁骨若隐若现，酒红色绸缎吊带背心下，女人特有的魅力尽显，下穿黑色紧身牛仔裤，脚踩一双灰色人字拖。
“有……有什么事吗？”似乎所有人都一样，见到警察都有些紧张，冷霜也不例外。
“请问你是冷霜吗？”吴满问道。
“是……”冷霜眨着双眼，仍旧满怀好奇地回答。
“你认识一个叫万峰的吗？”或许察觉到这个问题有些幼稚，吴满赶紧补充道，“准确地说，是你的老板。”
“嗯……”
“是这样的，他前几天遇害了，我们过来就是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哦……”冷霜点了点头，大概是因为站在门口天气炎热的缘故，她用手指轻轻捏着胸前的吊带背心，提起抖动了一下，然后说：“那进来吧。”
苏寒和吴满相互看了一眼，便跟在她身后，走了进去。
屋子并不大，原本是一居室的房间，被隔板分出一室一厅，在客厅深处的角落，用毛玻璃隔出了一个卫生间，外面又加挂了一层帘子；左边一面墙上，一个壁橱被木板分隔成三层，壁橱下方是一个齐腰矮柜，壁橱和矮柜旁边，则立着形似衣柜的高大木柜，客厅中央，原本是茶几的位置，现在铺着一张灰白色毛毯，毛毯右方便是沙发，沙发上杂乱地散落着各式各样的衣服和袜子。沙发旁的矮桌上，还有吃完没有扔掉的桶装泡面。
当他们进门后，冷霜才开始慢吞吞地收拾起来。但所谓的收拾，只不过是将衣物从一边挪到另一边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