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源起

沁凉的风趁着月色拨开了白色的窗帘。紧致的小屋瞬间被凉意充斥，紧随其后的就是一阵旷远的机器声。
骤降的温度让躺在窗前的耶华一颤，梦中湛蓝色的水水漫天卷地的袭来，耶华脸上挣扎的神色愈加激烈，最后倏地睁开了眼。
急促的呼声里，慌乱摆动的瞳孔扫视着四周，在发现并没有水之后，才逐渐的平静了下去。
“我明白哪种感觉，窒息，无助，终身难忘。是吗？”黑暗里蓦然间想起一道温和的声线。
耶华下意识的从床上滚起，靠着窗户，向那声音的方向望去。一道悬坐在空中的黑影宛若尊雕像，一动不动。
“你是人是鬼？”耶华多少有点拿不清主意，甚至有种自己现在已是鬼魂的感觉。
“跟你一样，都是人！”耶华的注视里，那双悬荡的腿，触到了地面。“别担心，我刚有纹眼时，也有过这种错觉。那是很正常的！”
耶华的眼里，首先自黑暗里出现的，灿金色的头发，接着便是和他一样一张稚气未脱的面孔，只不过比耶华稍白了些，还有就一张鹅蛋脸上立体的五官了。
“我叫雷纳，兰斯老师好友古一博士的徒弟”说着说着，一条白皙细瘦的手臂就伸了过来，上面的金色汗毛还反着光亮。
耶华犹豫了片刻，终于还是伸出了手，和雷纳的手握在一起。
“兰斯大人呢？”耶华开口问，“我的测试算是通过了吗？”
“兰斯大人从不会告诉别人他去了哪里。你已经成功通过测试了，现在的你跟我一样，是一个法师。”雷纳缓缓的坐到了床上。
耶华听后如释重负般的点了点头，这就意味着他应该不会在产生变异，但是他的脑海里，雷纳的下一句话像是慢放似的炸响，耶华的表情彻底凝固了，他扭头望向了雷纳。
“你说什么？法师？”耶华的脸上尽是难以置信，因为兰斯在这之前从未说过这些。
雷纳缓缓的点了点头，答道：“从某种意义上讲，兰斯大人可以称之为你的老师，因为只有师父才会肩负起徒弟启纹的责任。”
“他只是救了我而已，并没有说要说我为徒！”耶华眼神呆滞，痴痴的答道。
“你永远也无法猜透上位者的思想。”雷纳说着转过了头向窗外望去。
渐渐的，在耶华的注视中，雷纳的胸口处，一道光芒像是凭空出现似的，以肉眼难以分辨的速度，勾勒出一枚光纹。那道光纹是那样的美丽，在皎洁的月光下，透着宝石般的光彩，耶华一时间竟是看痴了！
耶华不禁顺着雷纳的目光向远处望去，雷纳的手也在耶华扭头的瞬间搭在了耶华的肩膀上。一幅别样的风景瞬时出现在耶华的眼中，漆黑的夜空里，灯火辉映的普兰城区开始蒙上一层氤氲的光彩。
薄如武器，却始终透露着温暖的雾气，像是在发出某种召唤似的。不经意间耶华的额头处开始温热起来，耶华下意识的伸手向额头摸去，哪种凹凸错落的凌厉触感告诉他，他的额头上像是多了个东西。
“这就是神触，拥有意纹的衍者才会触及的神奇状态，而拥有意纹的衍者也一般被称为法师。”雷纳的手悄然间离开了耶华的肩膀，耶华的眼中哪种神奇的氤氲光芒刹那消失了去。
“什么是意纹？”耶华向雷纳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