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忍不住了

医院的墙是白色的，但在王奇奇的眼里是红色的。
密密麻麻的红点在煞白的墙壁下衬托的更加鲜艳，更加密集瘆人，他只有用力的抓紧床单，才能忍住自己去抠动它的程度。
他不敢去碰这些红点，因为这些红点后代表着什么......他统统都不知道。
他只知道红点能够彻底的融进血里......只要一个人满身是血，他就看不到红点了。
不行，不行！！
我不能这样子......要忍住，要忍住。
可是......这样好难受，好难受。
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忍不住，就像上课时不受控制的打瞌睡，被骂时忍不住的哭泣。
他控制不了。
他控制不了。
“放轻松点，第一天来病院都会这么样的。”
一道声音响起，王奇奇抬头，看向了走进病房的医生。
平静的话语仿若带着一阵淡淡的清凉，浮躁不安的心像陷入小河一般浸润，拳头不自主的松开，王奇奇抿了抿嘴，眼眶中含着了一滴泪。
“医生，我爸妈怎么样了？”
“你爸妈没事，你现在的病才是关键。”
周凡没有多说，只是微微观察着王奇奇的状态。
面部不自主的抽动，拳头紧攥床单，眼神飘忽，额头渗出虚汗，脸色苍白。
他被折磨的很深。
“好好的按照医生的嘱咐，你的病会好的。”
周凡没有多说，这毕竟不是他的病人，过多的关注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好好睡一觉，或许......睡一觉起来，就没事了呢？”
真的吗？
王奇奇愣了愣，再抬头看时，就只能看见还在飘动的诊室大门了。
或许......睡一觉就好了吧。
王奇奇顿了顿，小小的年纪想不了那么多事情，他只觉得今天自己好累，好累。
而且红点越来越多了，越来越多了。
他好怕，好怕有一天，红点会长在自己身上。
闭上眼睛，王奇奇躺在床上，挣扎着睡了过去。
醒了就没事吧。
......
......
精神病院的夜会比想象的安静许多，但主要是因为设施的问题。
良好的隔音也是精神病院的标配，否则病人之间相互影响，他们的疾病就一辈子别想好了。
当然，精神病院也还是医院，晚上该阴森的时候一点不少。
艾菲坐在柜台后，整理着病人的病历单，悠长的长廊只有一盏灯还亮着，各个病房紧关着门。
今天轮到她值班，说实在的她非常不喜欢值夜班，因为医院里总觉得吓人。
她只好多做一些其他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好让自己度过难熬的夜。
只不过，今天好像......格外冷些。
空调开太低了吗？
“踏踏。”
艾菲猛地抬头，看向悠长的走廊。
脚步声？
艾菲探出身子，看向走廊的两侧，可奇怪的是......走廊并没有人出现。
昏暗的灯光照亮空无一人的走廊，只有艾菲的身影显得孤寂单调。
难道是......听错了？
艾菲皱了皱眉，摇摇头。
应该是听错了吧。
艾菲如是想着，刚想坐下。
“踏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