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无所事事令人愉快

如果他真有这样的好运气，那任务完成自然更顺畅，在危险的蛮荒世界里，将族群发扬光大。虞末得试着“放手”，在教授基础的语言和生存技能之后，其实就没有必要进行更多干预。
游戏给了他足够的自由空间，不意味着他要全程拖着角色前进。前期做好铺垫工作，剩下的便是观测，除非特殊情况，否则没有必要出手。
虞末也不只是在闲暇时间自娱自乐，他利用游戏里的“记事本”功能记录了从进入游戏到现在这段时间内的所有动物植物，画好图示，写上实验得来的各项信息。
他给这份备忘录取名为《新手世界动植物百科》。
可食用植物果实，药用植物，大小型动物，虞末都详细备注，从外观、成熟期、口味、身体材料利用等方面，记录每一种所见生物。
其中还有特殊的孢子，动物或者人类吸食后会产生强烈幻觉刺激，虞末接触到的本土部族就有吸食孢子的习惯。
双方首次会面是在一次狩猎当中，因为动物尸体的归属产生“冲突”，不过也是因为人数差距，对方完全采取强盗作风。
但显然他们低估了虞末的部族。
陷阱，毒药，改进后的合成武器，还有策略部署，完全就是跨越时代的科技碾压。这还是虞末毫无准备的前提下，假如他熟读化学或者手工，大概就能点亮各种科技树了。
十几年时间摸索，虞末才摸索出一整套战斗工具的雏形。坚固柔韧的藤甲，轻便且能反击的皮质圆盾，枪头经过锤炼的特制长矛……这样一套武器，在肉体搏斗的时代便发挥出重要作用。
此外，虞末在生物研究上也有所尝试。
虞末有尝试驯养部分野生动物，以此减少病菌和寄生虫的存在，选育出部分身体健康，肉质饱满的小型鼠类，经过几代的培育，最终产出一批相对更好的“家养动物”——最后一批死于这个月。
死因是繁衍率过低，虞末研究研究得出结论，这群肉鼠在繁衍过程中需要十分安静的环境才能产生欲望，以及温度必须控制在一定气候，每天的“夏天”是它们交配的季节，而幼崽诞生后，母鼠会因为噪音问题影响到脑内的认知，会产生“弃养”现象。
对它们来说极其微小的水流声也是噪音——这之前，它们生活在数米深的地底。
虞末没法满足各种条件，只能看着它们数量减少，一批批老死。这是第三种驯养失败的动物，他始终没能挑到适合大量养殖的小动物。
虞末收拾好画架，准备返回住所。
远远便看见虞无缘走来，他先是蹲下身子仔仔细细擦掉小鱼脸上的泥巴，又弯腰将她背起，脸上柔和的神色消弭无踪，看虞末一眼：“今天的猎物已经找到了，阿妈要做饭了。”
没什么客气，这小子对他一直都没什么敬畏之心……毕竟也不是谁都能在虞末裤腿上撒尿，随着虞无缘长大，他是越发觉得这小子，不懂得“尊老”。
“爱幼”倒是很爱，但在“尊老”上，哪家孩子对自己长辈跟他似的横眉竖眼。
不肖子孙。
看虞末无所事事拎着个桶，背着不知道什么用处的架子，虞无期适时地泼凉水：“老头，你又在偷懒啊。”
“胡说，这叫望风。”虞末正经解释，“这是一项非常艰巨且重要的工作，你不懂就不要乱说，凭空污人清白！”
“其次，我很年轻。”虞末强调，“我还是个孩子。”
不出所料得到了虞无缘的白眼，他走过来单手扛起虞末的架子，他倒不理解虞末所谓的爱好，这种在板子上涂涂抹抹的行为，他也完全不感兴趣。
毕竟只有虞末，会拿口粮去换没什么用处的石头。
“花里胡哨。”
虞无缘快步返回。他的步子大，脚掌平稳，行走在复杂地形也如履平地，不多时就把慢悠悠散步的虞末甩在身后一截。
虞末还是慢悠悠地走，“臭小子，你今天想学什么？”
“你不是已经被我掏干了吗？”虞末总是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我肯定还得有两手压箱底的本事，那是不会教给你的。”虞末拔了根芦苇似的草杆，含在嘴里，愈发和“好吃懒做”的形象贴合，“你有东西孝敬我没？”
虞无缘学什么都快，如果不是他的资料里明明白白写着他的血统，虞末怕是得把他当做现代人来看，他学算数、文字、逻辑思维都是极快的。
虞末不是好老师，教的零零碎碎，全凭他自己的悟性。
虞无缘头也没回：“没有。”
“哦。”
虞末揣着手，开始思索今天回去吃点什么。原始世界的伙食过于单一，没有调味品，更不可能存在化学提练物，自然做不出丰富的口感层次，整天都是肥腻的肉食。
虞末想念起大米。
他找到过疑似稻谷的植物，可惜形态非常原始，其中的米粒干瘪苦涩，还有微微的毒性。虞末无聊地挠挠肩膀上的小毛球，呵欠连天。
没办法，他进入了懈怠期。没有娱乐，没有基础设施，连大号都没有卫生纸的生活，简直是地狱。
无所事事的虞末“发明”了各种玩物丧志的东西，木头弹珠，弹弓，斗虫子，没长大的小孩们就喜欢和虞末一起玩，毕竟他懂得许多“好玩意”。
虞末发出了决斗邀请：“你要来斗虫吗？赌上你的全部身家。”
他骗起小孩子的东西也是毫无底线，搜刮走了几个小孩的收藏品，至于虞无缘，经过一次“教训”后，就深刻意识到，虞末是个舌灿莲花的“骗子”。
无道德，无底线，无节操。
简称三无人士。
“你走开。”虞无缘警告着，“你如果再拉着我的衣服，我会打你的。”
虞末：“你对得起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喂大吗？”
虞无缘的拳头高高举起。
虞末：“我就知道你是个尊老爱幼的好孩子。”
虞无缘的拳头轻轻放下。
末了，他道：“我是有事来找你，最近接触的那批家伙，他们恐怕不怀好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