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透过指尖的火焰

发福的中年人话还没说完，姜羽、萌娜还有赵洁都是不约而同地看向他。
“……意外？比如呢？”萌娜仿佛是很随意地接过话茬问道。
对方想了一会儿回答道：“什么样的意外都有……比方说吃花生被噎死、或者说在电梯里发生了事故之类……这些新闻上都有过报道……唯一尚在人世的就只剩下一位老教授了。”
小萌娜脸上带着凝重的表情，她不由得紧了紧手中的小熊玩偶，然后小声地问道：“那位老教授，现在还有没有什么消息？”
“据说他疯掉了。”发福的中年人摇了摇头，“后来应该是住进了城邦疗养院，再往后就没有什么消息了……真可惜呀，在他们那一行里面，也算得上德高望重……”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萌娜礼貌地跟对方道过谢，而后看向一旁的姜羽：“走吧！我们去城邦疗养院看看。”
“嗯。”姜羽点点头，刚要挪动脚步，忽然又停下来望着赵洁说道：“要不，你先回去？——接下来的行动，恐怕就不适合外人参与了，而且说老实话，还挺危险的。”
“……嗯，好吧。”对方知道，这时候也确实不再适合，跟着他们一起去城邦疗养院了，于是很快就给出了肯定的回复，最后她又认真地叮嘱道，“……注意安全。”
三人分开了，赵洁一个人回自家的老宅，而姜羽则牵着黑猫——毕竟，还是不放心让它和普通人单独待在一起——紧接着萌娜拦下了一辆出租车，片刻不耽误地赶往下一个目的地。
到了城邦疗养院，姜羽很快就打听到了那位老教授的情况。——正如博物馆里那位发福的中年人所言，他住在四楼走道尽头的单人间，而且几乎不与任何人接触。
二人表明身份，立刻就有疗养院的护理人员引着他们上了楼。等到了地方，大家先是静静地站在房间门口，直到过了好久，姜羽终于是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地敲了敲面前那扇看上去有些苍白的木门。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
下一秒，姜羽扭动了门把手，把门给推开了。——看上去，整幢楼里的房间都是没有上锁的。
在明亮的灯光下，偌大的房间里只有一张不大的单人床，以及一张书桌和一把椅子。
那位老教授此刻正坐在床沿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而当他听到有人进来的声音时，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对方。——姜羽注意到，老教授的眼神十分的空洞，就仿佛是灵魂被什么东西给抽空了一样。
之前带路的护理人员快速地走到床头，然后在老教授身旁熟稔地蹲了下来：“老先生，您今天感觉如何？”
“啊……挺好的，今天也是适合聆听的日子……”对方露脸上出诡异的笑容，同时嘴里神秘兮兮地呢喃道，“……要不要陪我坐会儿，一起聆听神祇的导谕呀？”
“……啊，听上去不错，但这会儿您得吃药了。”护理人员一边随口回应着，一边快速地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盒不知道是什么品类的胶囊，从里面取了四颗出来，紧接着又倒了一杯热水，最后温柔地搀着对方把药服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老教授呢喃的声音越来越小，一分钟后，终于是彻底安静了下来。
就在下一秒，姜羽忍不住打破了沉默：“大郎，起来喝药了……”
小萌娜愣了一下，然后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如你们所见，情况就是这样的。”护理人员无奈地叹了口气，“以智慧女神的名义！他看上去就像是被什么邪神污染了灵魂一样，除了‘聆听’以外，什么都不干！——而且每天如此。”
“嗯。多谢你提供的这些信息……”萌娜点头说道，然后她又看向了仿佛已经陷入了沉睡的老教授，“……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情的话，还是希望你能够回避一下。——毕竟接下来是属于比较专业的范畴……”
“好的！”护理人员似乎并不愿意在这里多待，她立刻走了出去，并轻轻地把门给带上了。
“好吧……接下来该聊些什么了？”姜羽望向萌娜，“是等他醒过来，还是说……”
“你想等的话就一个人等吧。”萌娜此刻展现出了高级调查员所拥有的的果断，她谨慎地走到老教授的身边，同时并将手中的小熊玩偶放在了对方的床头，“……我也不确定这样做会不会有什么危险，但这是目前唯一能用的手段了。——要是我们处在原本的时间线上，局里这会儿还有一堆更加适合的玩意儿……”
“……说得对，但毫无意义，毕竟这里是十年前。”姜羽指尖悄无声息地燃起火焰，然后悠闲地和对方打着嘴炮，“我说你除了使用‘白熊’以外，有没有想过什么备用计划？”
“……好吧，并没有。——虽然我这儿还有一把左轮手枪，但用来对付某种……邪神的影响，大概是不管用的。”萌娜终于是叹了口气，“不过看在智慧女神的份上，还有谁能够搞定污染源？”
说到这里，她忽然沉默了，紧接着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不应该被想到的名字来。——“伟大而至高的深渊罪孽圣王”。
“如果是祂来处理这件事的话，恐怕就极为简单了吧……”小萌娜忍不住想着，但随即心中一震，“……我怎么可以去想这种事情？！难道说……其实我早已在过去的某个时间段，受到了祂的影响而不自知么……可如果当真是这样，为什么‘白熊’从未给过任何有关的警示？”
但还来不及多想，就在下一秒，那位老教授突然间重新坐了起来，并且用一双空洞的眼神，近距离地注视着她。
“……你，你是……”紧接着，对方竟是有些愕然地再度呢喃起来，而且声音里仿佛是带着一丝惊恐，“……你的灵魂里……怎会有一个如此堕落的存在，简直就像是可以吞噬一切的无尽深渊……”
萌娜皱了皱眉头，她完全不知道对方这会儿到底是发了什么疯。
而与此同时，姜羽却是透过指尖的火焰看到：在那疯狂的老教授灵魂深处，隐藏着一团正挥舞着黏糊糊的触手的怪物，此刻这怪物正不断地扭曲着，似乎是想要远离萌娜；而萌娜的灵魂里，竟是隐隐约约地可以看见一团模糊的光球。
在那光球的下面，赫然便是光芒闪耀的五芒星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