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是噩梦，但……

姜羽赶紧往赵洁家的老宅赶去，他从电影院出来，匆匆地拦了一辆出租车，坐在后座上拿出手机想打给萌娜，让她现在也回去，不要守着那位老教授了。——毕竟怪物已经离去，继续待在疗养院毫无意义。
但很快他发现：在十年前的这条时间线上，自己的手机根本收不到任何信号……
看来只能靠自己一个人了。
十几分钟后，当他神情凝重地打开老宅那扇有些上了年头的木门时，出现在眼前的并没有想象中那些令人担忧的景象。——实际上，此刻正呆坐在床沿的赵洁，看上去更像是刚刚睡醒一样。
但姜羽仍旧是不敢大意，他谨慎地靠近着对方，同时指尖升腾起隐形的火焰。
“你怎么了？看上去面色不大好……”他开口问道。
赵洁望了姜羽一眼，她看上去似乎是受到了什么惊吓，并由此显得反应有些迟钝：“……我，刚才做了一个噩梦……很真实……”
过了一会儿，她终于是渐渐缓过神来，说话的语速也恢复了正常：“现在没事了……你回来了？萌娜小姐呢？”
“她还在疗养院，但应该快回来了……”姜羽把怀中的黑猫轻轻地放在了地上，然后认真地问道，“……是什么样的噩梦？”
“我梦到……梦到自己回到了毕业前，我最好的朋友没来学校，我去她家里找她，但那里没人。然后我看到了地面上，有某种黏液拖拽的痕迹……”
姜羽皱起了眉头，这个回答简直就和之前在城邦美术学院里，看到的那本日记里记录的情形一模一样。
他现在十分确定：这个怪物，即便不是那位十年前的旧神，彼此之间也一定有着十分密切的关联！
看来刚才在电影院，脑海中一闪而过的画面，绝不是什么普通的幻觉。赵洁果然是受到了某种“污染”！——这世界上的任何一位邪神，都有足够的能力“侵入”到普通人的精神世界里，尤其是噩梦，更是祂们最为擅长的侵入方式之一。
可是，为什么对方会选择赵洁作为侵入的对象呢？
“你现在有没有什么……不大对劲的感觉？”姜羽看向对方，十分认真地问道。
“不大对劲的感觉？那倒是……没有啊……”赵洁下意识地活动了一下胳膊，然后又站了起来原地转了一圈，最后一脸茫然地问道，“……你怎么了？”
对方这会儿的反应令姜羽不由得有些沉默，他思考了一会儿，又追问道：“……梦里，还有什么其他的细节么？”
赵洁注意到对方严肃的表情，一时间也是立刻认真起来——她虽然只是一名普通的女学生，但对于“异常”方面的东西，天生保持着一种警惕与畏惧——点点头回答道：“还有，我梦见某位神祇，从一团模糊的光球里现身，脚踩着五芒星的法阵，正在殴打一个长满了触手的怪物……”
说到这她忽然停了下来，看着姜羽，同时用强调的语气补充道：“……打得可惨了，那怪物嗷嗷直叫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特别过瘾……”
“会说话你就多……嗯我是说，这不对……”姜羽摇了摇头，努力地让自己看上去严肃一些，“……在梦中见到神祇，往往并不是一件好事，要知道，很多邪神正是通过这种方式来传播精神上的污染。”
赵洁听他说完，低着头沉默了，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说道：“……是的，你说得有道理。”
她又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似的，忽然开始幽幽地说道：“之前在鲁斯小镇，我很幸运，并没有完全陷入那可怕的影响，但这件事情给我带来了极大的震撼和冲击……我偶尔会羡慕那位操控着火焰战斗的女孩，有时候，我会有一种自欺欺人的错觉，就是我和她一样，受着那位伟大神祇的庇护……”
姜羽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开口说道：“……这不是重点，我担心的是，你梦境中那个长满触手的怪物，会在什么时候用怎样的方法来影响你的精神……”
这是他现在最为关心的问题，毕竟在他们的时间线上，这位十年前的旧神，无论曾经做了些什么，都没有留下过什么完整的记录——甚至是，就连祂当年如何失败的，也几乎没人说得清——导致现在，他和萌娜仍旧要在收集情报上花费大量的精力和时间。
当然，作为同样被卷入时空乱流的赵洁，她的个人安全也十分重要。
所以姜羽必须要搞清楚她噩梦里的所有细节。
“那个怪物啊……”赵洁认真地回忆着，“出现过两三次吧……可祂每次刚一出现，就会被那位踏着五芒星法阵的神祇狠狠地揍上一顿，看上去甚至可怜得让人心疼……”
她忽然意识到什么，瞪大了眼睛看着姜羽：“等等，你该不会想说……这个倒霉的家伙，就是十年前想要影响整个世界的旧日支配者？——要我说，祂要能干出这事儿，那揍祂的那位怕不是世界上最为恐怖的天灾……”
“……”姜羽无奈地望向对方，想出言反驳，但又找不到让人信服的理由，只得强行继续着自己的思路往下说，“……我的意思是，无论祂是谁，都很有可能已经侵入了你的精神世界，这种情况对你而言十分危险。我们需要对此有所防范。”
他谨慎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缓缓说道：“我会立刻把这个情况告知萌娜，毕竟我们身处十年前，很多净化手段都暂时无法使用……另外一定要记住，在我们决定对你使用‘甄别’之前，不要随意靠近萌娜的小熊玩偶，一旦没有通过它的审视，你的灵魂会立刻被吞噬……”
没想到赵洁却是冲着姜羽眨了眨眼睛，脸上的表情似乎是有什么秘密，在犹豫着要不要和对方说，然后她终于是咬了咬下嘴唇，小声说道：“其实……在你之前单独出门的时候，萌娜小姐告诉我，在感觉到危机的时候，可以尝试着画五芒星祈祷……”
“？？？”姜羽大感意外，“……等等，你是说萌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