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关于莫琳的猜想

莫琳长舒了一口气，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街道，——这里看上去和烧烤店门前的景象几乎完全一致，唯一的区别是，周围来来往往的人群皆是一个个灰蒙蒙的影子。
这是只属于她一个人的空间，就像是现实世界的镜像一样，她称之为逆空间。
在逆空间里，她一样可以看见现实世界里的所有人。——灰色的影子代表着普通人，而如果身负异常力量的话，影子将会是黑色的；只有被她带进来的人，才会显示出本来的样貌，比如正缓缓走过来的那个……
……嗯？
莫琳猛然间反应过来，她的表情瞬间变得紧张无比。
她十分确信，自己根本就没有带任何人进入逆空间，这也就意味着：对方一定是用了某种方法，“侵入”了进来。
换句话说，这个人比刚才的灰衣男子要危险得多。
她死死地盯着那人，而对方只是友好地笑了笑，然后礼貌地开口说道：“罗伊.莫琳，你好……”
“该死的垃圾！”没想到莫琳却是毫不犹豫地直接侧过身，紧跟着一个鞭腿往对方腰间招呼过去，同时嘴里还大声咒骂道，“……好你XX！跟你拼了！”
然而半秒之后，想象中理应出现的力道反馈竟是迟迟未来——似乎是踢空了——她不由得一愣，下意识看向对方，只见对方不知何时已悄然避过了这一腿，仍旧是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
莫琳第一反应便是“这个人非常危险！”，她立刻往后纵去，等到和对方离着十来米了，这才停住了脚步，一边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一边谨慎地观察着对方下一步的动作。
但对方始终没有“下一步动作”，反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同时平静地注视着自己。
“……我话还没说完，罗伊.莫琳，你好，自我介绍一下，你可以叫我……伟大而至高的深渊罪孽圣王。”
这人果然就是姜羽，他对莫琳的行踪同样感兴趣，于是花了几分钟，感应到了对方的位置，并顺手回应了司月的祷告。
说老实话，他还是头一次做这样的自我介绍，感觉就像是在说“我叫尼古拉斯.赵四”一样……
不过这会儿他倒是有点理解为什么圣堂教会将罗伊.莫琳称为“极度危险的人物”了……
这女孩简直就是个天生的战士。
“伟大而至高的深渊罪孽圣王……”莫琳的脸色突然间变得十分难看，看上去既惊愕又懊悔，“……我真该死！竟然会对您动手！”
说完这句话，她就这么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完全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她十分明白，即便是在属于自己的逆空间里，也绝对不可能从对方面前逃掉；而且相比其他的后果，还不如就这样静静地等待着来自深渊的惩罚。
看着莫琳的反应，姜羽有些无奈地说道：“怎么着？我看上去比你更像是危险人物么？”
对方明显表情一滞，下意识说了句“那必须的啊……”但又立刻低下头小声回答道：“……我的意思是，您觉得不像的话那就不像……”她的声音听上去颤抖得厉害。
姜羽：“……”
他这会儿觉得莫琳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完全没有了刚才的战斗本能，难道就是因为知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可是不应该啊……毕竟对方可不是普通人，而是一名极度危险的异能者……她甚至可以创造出如此庞大的位面！
姜羽思索了片刻，随即装作不经意地问道：“按理来说，圣堂教会所信奉的主，应该不算是什么过于危险的神祇吧？”
“如果只是有关圣堂教会，那的确不算……”莫琳老老实实地说道，“毕竟它的影响力还比不上智慧女神，但您可不止是圣堂教会的主……”
她顿了顿，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姜羽，此刻就像是一个犯了错被罚站的小女孩：“……恕我直言，圣堂教会只是由人类信徒们创建的一个教派而已，实在是上不了什么台面。——想必您也知道，即便是在无境之地，您也是能够横着走的……”
姜羽听得一愣一愣的，他感觉对方似乎应该挺了解圣堂教会的，而且她还提到了一个新名词——“无境之地”。
最后按照她的说法，这个什么无境之地，自己应该也是知道的……
姜羽明白自己不能直接询问，于是只好面色平静地回应道：“……无境之地，那个地方还不错。”
“……那个地方确实不错，而且不瞒您说，我是在那里出生的。”似乎是感觉到了对方暂时并没有惩罚自己的打算，莫琳赶紧和姜羽套着近乎，“……我从小就认识了三位天使，她们经常会进入我的梦里给予指引。”
“嗯……”姜羽强忍着问出“三位天使都是谁”的冲动，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然后一本正经地看向对方。
“呃，当然您这样的大人物，是不会在意天使们的……”注意到对方的反应，莫琳紧张地闭上了嘴，但她很快就发现，对方似乎又在用一种“你继续说，说些让我开心的”眼神注视着自己，只得又小心翼翼地补充道，“毕竟在传闻中，您可是撵着她们到处飞，就像……像撵母鸡似的……”
姜羽：“……？！”
他万万没想到对方会这么来上一句，但随即又想到了一个十分值得注意的事情：自从他和萌娜回到了现在的时间线上，似乎“伟大而至高的深渊罪孽圣王”并不仅仅是由手机里的那款游戏所创造出来的。——祂更像是一位早就已经存在的深渊阴影。
姜羽一时间没有整理出头绪，但他很快就不再多想，而是问出了一个关键的问题：“你来这座城邦，是有什么事情要完成么？”
莫琳神色复杂地看了一眼对方，她其实并不大愿意和别人透露自己来此的目的，但是吧……眼前的这位大佬，和“别人”不一样……
“天使的敌人逃到了人类的世界，我要找到祂，然后封印祂。”
“人类的……世界？”姜羽皱着眉头重复着这个词。
他仔细地分析着对方刚才所有的描述，有两个关键词在脑海中被提炼了出来：世界、人类。
这是否意味着，无境之地有可能不属于人类的世界？
如果答案是肯定的，再加上，他知道罗伊.莫琳并不是普通人，那有没有可能，她和无境之地一样，也不属于这个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