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由生到死

“陆队，这什么情况？怎么还没动静。”陈东跟在陆兵身后，透过门缝看了眼静悄悄的走廊，有些着急的问道。
杜蓁进去已经超过二十分钟，不说两人孤男寡女的，就单说赵军的嫌疑人身份，就让人不得不为杜蓁的安全担心。
“再等等，看看情况再说。”陆兵安慰自己，也安慰别人。
房间里，赵军将昏迷的杜蓁打横抱起，打开那扇她好奇的门走了进去。
恍惚间，杜蓁渐渐有了意识，只是身上软绵绵的一点劲都没有。
她记得自己是被赵军迷晕了。
睁开眼的第一时间，杜蓁就动了动手脚，她发现自己被绑在一张床上，这床高高的很窄很硬，类似医院手术室里的那种床。
确定赵军不在这里，杜蓁开始打量自己身处的位置。周围的光线昏暗没有吊顶灯，只有墙壁上开着几盏暖黄色的壁灯照亮这一方空间。
整个房间有四十多个平方。床在房间的最中间，杜蓁左侧靠墙放着一个拉着帘子的柜子，右侧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放，脚下的情况她看不见，杜蓁猜测应该也没什么东西。
没有看到房门口，杜蓁用力仰下巴看向头顶，像是有一个楼梯。
可赵军家在六楼，不应该有地下室才对。
观察完周围的环境，杜蓁才想起来自己，她低头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穿着还算整齐，监听器也好好的别在衣服上。
因为不确定自己昏迷了多久，杜蓁怕陆兵等的着急，用力垂下头压低声音对着监听器说道：“陆兵，陆兵，我的耳机掉了，也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听见我说的话。”
“我刚刚被赵军迷晕了，现在被他绑在一个像是地下室的地方，周围很暗空荡荡的，赵军不在这里。我也不确定这里有没有信号，也不确定你能不能听到。”
杜蓁停了一下，咽了咽口水润了润有些干涩的嗓子，又继续压低声音说道：“如果你能听见我说的话，我希望你能再等一等，别着急进来救我。我观察过他家一楼，靠近楼梯口的那个房间有些可疑，我怀疑这里只是他改造的一个暗房。”
“而且他人也没在，我想等他回来，看看能不能套出他的话。”
听着杜蓁的絮絮叨叨，陆兵松口气的同时又捏了一把汗。
杜蓁听不到他的声音，也不知道陆兵能听见她说的话，她现在等于是一个人孤军奋战，应该会害怕吧！
等待的这段时间里，陆兵几乎是把自己所有的耐心都耗尽了，要不是在赵军一开始发过牢骚后，监听器里很快就没有他的声音，陆兵早就忍不住冲进去把杜蓁带出来了。
他们在安全通道里等了半个小时，这半个小时对他们每一个人来说，用度秒如年来形容都不为过。
确定杜蓁没有危险，陆兵转头就开始跟技术人员定位杜蓁的位置，并摊开赵军家房子的结构图，找到杜蓁说的那个房间，开始制定抓捕方案。
说完话后，杜蓁一边躺在床上听着周围的动静，一边在脑海里想着各种应对赵军的方法。她不确定陆兵有没有听到她刚才说的话，不敢把自家性命都赌在那一点可能上。
赵军虽然没有在第一时间杀她，但并不能说明他会对她手下留情，反而恰好说明赵军是个狠角色。
之前念书的时候，杜蓁修过心理学，她知道多数凶手都会在犯案中体会到不同常人的乐趣。杀一个了无生趣的人，和杀一个清醒着会哭会叫的人，感觉是不一样的。
叮铃一下，杜蓁捕捉到一道轻微的开门声，有人用钥匙打开门走了进来。
因为不确定赵军的心理，杜蓁尽量放松身体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装出一副还在昏迷的样子。
下楼梯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杜蓁的呼吸越来越轻，等赵军走到她跟前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动不动仿佛还在昏迷的杜蓁。
“还没醒？难道是药下多了？”赵军换了身衣服，白色衬衣的扣子解开了三颗，袖子挽上去露出两只青筋暴起的小手臂。
此刻的他哪里还有平时文质彬彬的绅士样，反倒处处透着阴沉邪气，像是一条毒蛇一样盯着杜蓁转起圈。
突然，脚步声停了下来，杜蓁感觉到赵军的呼吸越靠越近，仿佛随时都能扫过她的脸。
杜蓁装不下去了，蹙着眉悠悠转醒，一睁开眼就正对上赵军那双似笑非笑的脸。
“醒了？我还在想你准备装到什么时候，没想到杜医生的忍耐力这么差劲。”赵军没有动，就停在杜蓁二十公分的地方，两人对视一会。
“你想要干什么？为什么绑我？”杜蓁移开视线，动了动手脚，手腕上缠着的布条不停收紧。
赵军盯着她蹙眉的样子笑了笑，说话的声音竟然又变的温柔起来：“我劝你还是不要再动了，这东西可没弹性，越动越紧。”
“你问我为什么帮你？那你应该好好想想，自己到底做了什么。”赵军盯着她眯起了眼，像是突然想到什么一样，直起身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遥控器，对着杜蓁左侧按了几下。
转眼间，杜蓁眼里右侧空荡荡的那堵墙，突然亮了起来。她这才发现，那面墙上竟然显出了一个画面，而画面里的人就是王丽云。
“给你看个好东西。”赵军心情很好的看了杜蓁一眼，看到她震惊的表情后开心的挑了挑眉。
随着他按下播放键，上面的画面动了。
王丽云像她现在一样被绑在这张床上，她不停的哭叫、吵闹，求饶声一声高过一声，可不管她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让赵军停下手里的刀。
血慢慢的流了出来，染红了她的身体，染红了床，血又从床上慢慢流到了地上。从一滴两滴到一片血红。
杜蓁气的手直发抖，眼角不自觉留下眼泪。
她作为一名外科医生，整天在医院里什么疑难杂症没见过，可以说已经见惯了生死，不会再像刚开始那样，因为一个人的生命流逝而痛哭不止，最多只是感叹一句世事无常。
可现在目睹了王丽云由生到死的整个被害过程，杜蓁感觉这一幕仿佛是一把刀，直接插入她的内心深处，搅的她心口疼。
“你是个人渣，禽兽不如的人渣。你杀了王丽云，你是个杀人凶手！”
随着杜蓁的一声怒骂，陆兵带着人涌出安全通道，破开门冲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