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身世迷离

赵昊又回到了县衙后花园，这个自己曾经办公的地方，此时花园里架子上的腊肠已经吃了一大半。
清铃给高知县收养的孤儿送饭去了，秋月长老正在前面和大家一起煮粽子分粽子，高知县今天到村子里巡视要夜晚才回来。
赵昊和清铃的父亲说话时，从前面飘来一阵粽子的香气。
清铃本姓金，来自桂城有名的医药修炼世家，她本名金玲，是一种药材的名字，她父亲的名字同意取自药材名为金龙葵。
金家在邕州府有药材铺，清铃一同随弘医宗子弟前来南宾县处置这次疫情的消息很快就传回家中。
老太爷金景天得知消息后让金龙葵马上筹集药材来帮忙，一来金家和弘医宗关系极好，二来自家最有前途的年轻人跟着去了，三来家中面临一些风波，破财养望是不错的化解之道。
只是路途遥远，金家没能赶上雪中送炭，但在李总督上任后是第一个锦上添花的，以后的好处自然少不了。
赵昊亲自倒茶后开门见山地问金龙葵：“不知先生在何时何处见过与我相貌相似之人？”
“赵公子唤我叔父便可。”金龙葵笑呵呵地伸出两根手指在石桌上叩了叩。
赵昊没任何反应。
现在他已经搞明白了，仙凡有“旋转门”，仙家需要进入朝廷获取凡间资源，朝廷需要仙家的力量，大家达到一个共赢的平衡。
他的都监一职没能扔掉，虽然依旧是和有职无权的官，但去年腊月那些事让官员们都不敢轻视他。
赵某人上辈子见多了那些坑爹妈的二代，所以心中一直警惕有人打着自己的旗号搞鬼搞怪，自然不会轻易和金龙葵搭上关系。
金龙葵见他没反应后就当自己没说刚才那句话，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后颇为怀念地说道：“那一年，我才六七岁吧。”
“当时桂城有瘟疫，患者先是咳嗽不止，数日后咽喉火烧一般，最后喉头大出血而亡。”
“那时家里为了治疗这种病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我还记得，那阵子药房的炉子就没灭过，府里都是药味，但一直没能找到有用的药方。”
“大家焦头烂额的时候，不知从哪里来了一位游医高人，声称自己有药方可以一试，管饭就行。”
“那个时候来金家的大夫、游医有不少，大部分是一齐讨论如何治病的，少数是骗吃骗喝骗药的。”
“家里给了这位高人几个药炉，不是太过的药材就酌情给了。”
“高人带着两个十二三岁的徒弟，一男一女，赵兄赵紫龙当时的模样与赵公子几乎一个模子里出来的，赵公子的眼神与高小姐几乎一样。”
“当时家里的大人都忙着，没人管我，我就到大夫们的院子里去看他们争论。”
“那高人第一天刚到，就毫无情面地把其他大夫的想法给一一驳斥，甚至还揍了一个只硬背下半本医书的庸医。”
“家里人得知此事后，太爷爷亲自与高人详谈半日，然后就拜为上宾。”
“我是在那时与赵兄混熟的，不久后便以兄弟相称。”
“赵兄当时学得金针与推拿之法，就写下一些金针与推拿之术与我换点心给高小姐吃。”
“为此赵兄还被高人吊在树上打了一顿，因为他写的推拿法漏了一处要点。”
“我还记得，高人边打边说，大夫不管是看病卖药卖医术都要小心谨慎不能有错，老人骨疏易折，若是一日之内常推按一处会使力气积在骨头里，即便是轻推按也会骨断，这么要紧的事为何忘了。”
“当时我还不以为意，直到十年前桂城出了一个案子，有个大夫给一老翁推拿时将他的腰骨推断了，知府请我去询问医理我才想起来。”
“高人给出的药方对此病有奇效，两个月后城内再无病人，他没要金家的谢礼，拿了知府给的谢礼后带着赵兄和高小姐离开了。”
金龙葵花了一壶茶的时间把当年的故事说完了。
赵昊一直静静地听着，又泡了一壶茶后才问道：“请问，那位赵先生还有什么特别之处，或者有什么特别的物件？”
金龙葵突然笑了起来，看起来是将要说一件挺有趣的事情，随后说道：“赵兄身上有一枚玉佩，上面刻有一个‘昊’字，他硬说是‘日天’两个字，所以我在听得赵公子名字后会自称叔父。”
赵昊沉默了一下，问了那玉佩的颜色大小和其它图案，金龙葵所述与他身上那枚全部对得上。
“果然是赵兄之子！”金龙葵看到赵昊拿出的玉佩后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不知赵兄近日可好，现居何处，公子可有其他兄弟姐妹？”
赵昊苦笑了一下，说道：“我是江流儿。”
金龙葵瞬间宛若雷击，整个人在那里愣了一盏茶的时间。
“唉……”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赵兄是个言谈风趣，神智坚定之人，想必……有什么难处吧。”
赵昊把玉佩收回怀***手谢道：“多谢叔父告知此事。”
一个人的贴身玉佩是私密之物，关系不好是不会拿出来给别人看的，所以他认了这位叔父。
金龙葵伤怀一阵后收拾好了心情，问道：“贤侄可曾寻找过赵兄下落？”
赵昊摇头回答道：“幼时家贫，自小为生计奔波，不曾有空闲。”
“如今……我也算有点名声，如果家父听闻后想必会来与我相见，若是不来恐怕有什么难处。”
“再过数年，我自会沿河探寻一番。”
金龙葵也只能点点头。
接着两人聊了一天各自的事情，直到高知县回到县衙。
金龙葵明白赵昊有事要与知县相谈，客套几句后就告辞了。
第二天早上，赵昊看到金龙葵的双眼有些血丝，没等询问对方就把一条卷轴双手呈到他的面前。
金龙葵郑重地说道：“这是当年赵兄赠与我的金针与推拿之术，我就回赠于贤侄。”
赵昊整了整衣冠，深深一躬拜谢之后面色严肃的双手接过了卷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