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 以我之血，为你启灵！

青灵好似水中精灵，游身窜动，行似飞梭。
只短短片刻时间，它便潜力爆发，在水中行出老长一段距离。看得出，胖头鱼的确有些畏怯那只灰豚，然而让江阳心中煨热的是，从魂契联系传来的情绪中，胖头鱼更担心的竟还是江阳！
——呵，你这家伙还算有点良心，没白喂你！
江阳脸上露出笑意，心中如是想道。随即又伸手拍了拍它脑袋，传过去安抚心意，胖头鱼这才慢慢平静，恢复最初的游动速度。约莫在往前二十余里，涪川两岸山势变化，逐渐陡峭险峻。江阳之前寻找合适地点的时候，曾与青灵来过，因此胖头鱼也知晓目的地。
它循着熟悉气息，准确而轻盈地转入一条暗流。
暗流转入岸边山岩之下，流速一瞬放缓。江阳明显感知到水流变化，抬眼望去，果然见到前方正是山岩下的暗流甬道。没游多久，黑暗甬道蓦地一空，青灵驮着江阳上浮，很快浮出水面。感受到迎面出来的凉风，江阳心底一松，结束内息之法，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息。
——到地方了！
眼前岩窟天然而成，生在两峰之间。从江阳处往前，有狭窄山岩裂隙直通外界，故此空气流通。不过从外界去看不到内里，真正的入口又在水下，因此十分隐蔽。
自小渡村到这儿的数十里水路，都是青灵出力，江阳没感觉疲乏。略歇了歇，回身叮嘱几句，让胖头鱼就在暗流活动别乱跑，自己则取下储物袋，快速往选定的布阵之地忙碌起来。
那是一处水洼地。
江阳先阻断水源，排空积水，随即开始刻画阵势纹路，将兑换的诸般灵材一一摆放到阵法各处基点，又以灵石粉末顺着刻画的纹路将其相互连通。其间种种，正是考验阵法造诣的时候，江阳是通过兑换取得阵法记忆，布置起来稍显粗疏。
幸好原主本身，乃是不折不扣的修行天才。而且是那种天赋卓绝到能让人心生妒忌，甚至失去理智不顾门规戒律也要暗害的程度！
江阳得承原主的一切，躯体、灵魂、记忆，某种程度上而言他与原主并无二致。
唯独不同的，便是一段来自前世自身的记忆经历，以及对自我的认同。江阳在度过最初的谨慎缓慢以后，手法很快熟练起来，甚至对阵法知识也大有进益，时不时灵感骤至，获取不同的感悟。
“有意思——”
“‘聚小成大’、‘聚沙成塔’、‘化平凡为神奇、遵大道而合天理’——啧啧，原来阵法是这么回事儿啊！”
御兽宗也修阵法，不过那不是区区“筑基期”弟子能触及的传承范围。
而且因为传承特殊性，所有御兽宗弟子在突破“筑基期”，完成“灵魂共契”以前，也不会使其涉足其他法门，以免分心他顾反而耽误修行。江**备的宗门传承，也仅仅到“筑基期”而已，更深奥的神通法门他尚未来得及学习。
闲话休提。
且说江阳一边忙碌，一边时时做出恍然大悟的惊叹。如此持续劳作了一个多时辰，整个用于“启灵仪式”的繁复大阵方才完成。
看着眼前恢弘复杂的灵阵，江阳抹了下额头汗水，心里想道：“宗门也有培育异兽的秘法，叫做‘溯血源骨’，走的是挖掘潜力、溯流返古的路子，也不知咱系统出品的‘启灵’法门，比拟宗门手段孰优孰劣？”
江阳情感上涌，心绪复杂。
不过也只维持了瞬间，他就目色清明的恢复过来，哼地笑道：“管他如何，也都与我无关了！”当即手诀引动，灵力自阵法一处核心基点注入，霎时间“嗡”的一声微鸣，灵阵泛起各色灵光，灵威阵阵、神妙莫测。
江阳细细检查一遍，灵阵各处连接无差，流转通畅，这才放心。
然后回转身，重新疏通阻断，水流涌入顷刻覆盖灵阵。水中灵阵并未因此影响，仍自流光溢彩，灵气逼人。江阳定下心，口中呼哨一声，召唤胖头鱼前来。只听得水中哗啦一声响，胖头鱼青灵一跃而起，窜行过来。
服食“衍兽丹”的胖头鱼，早就突破了青鳞鱼的生长极限。
此时浮出水来的它，趴在浅水处也直到江阳头脸位置，整个躯体也生异变，体型粗壮如虬龙，浑身青鳞密布，难以看出原本模样——唔，倒也尽然，至少那颗脑袋仍似原本那样大得出奇！
灵阵在浅水处。
以胖头鱼的体型，哪怕江阳特地寻的一处水洼地布置阵法，它也注定无法全部浸没在水里。灵阵距离深水有数丈距离，胖头鱼窜出水面后，有江阳安抚倒也不惊，庞然身躯扭动着向灵阵而去，那模样活似一条落在旱地的肥泥鳅。
江阳指挥之余也忍俊不禁。
胖头鱼此时倒灵性，扭着扭着侧过头来，大眼中满是好奇与疑惑。江阳定了定心绪，拍着它身躯道：“没事，继续往里，到灵阵中去！”
流光溢彩的灵阵散发淡淡威压，胖头鱼到了近前明显有些犯怵。
江阳好一阵抚慰让它放心戒心，扭动肥胖躯体进了阵中。水洼地比浅水略深，胖头鱼入内，鱼身只剩背鳍在外。它身躯扭了几下，寻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趴好，阵法激活后有淡淡灵光保护，倒也不虞被它撞坏。
眼看一切就绪，江阳凝心定神，立于阵前。
随着他手诀掐动，灵阵威能激活，道道灵气自诸般灵材构成的基点逸散，循着阵法纹路，暗符某种大道至理那般运转开来。点点流光，诸般异彩，随着灵气衍化成线，而后交织成氤氲光膜，覆盖在胖头鱼青鳞身躯上边。
胖头鱼有些慌，不过见灵膜覆体后并无异样，反而那些丝丝缕缕的灵气吸纳入身，让它有种飘然舒适之感，这才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