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寻医问症

其三，黑天骨手串。沈放还清晰的记得，昨晚黑佛出现后，自己的手心出现了刺痛，而今早刺痛位置就出现了黑孔，事件太过巧合，两者之间必然有一些联系，否则根本解释不通。
“昨日与陈老约定在书香亭见面，正好问问他黑天骨详细线索。”沈放刚刚想到此节，当即又推翻了，“还是别了，专业的事情交给专业的人来办，陈老只是个儒林人士，他对黑天骨所知应该寥寥，我还是别抱太大希望。”
想清楚后，沈放暂时找了些东西遮掩住手心，在家中吃了早饭后匆匆离开了家门。
奉狐城的街道上熙熙攘攘，大多是一些贩夫走卒在吆喝。沈放心中背负着事情，对吵闹感到心烦意乱，于是快步而行，转入了一条清幽的街道。
“咚咚咚。”
沈放扣响大门，略微等待片刻，房门被人拉开。
开门者是一位风姿绰约的美妇人，只见她云鬓倾斜，衣冠草草，胡乱披着一件狐毛大氅，原本冷峻的面容却多了几分柔和，来人者正是巡夜人清音。
这是刚睡醒的样子？！沈放见对方睡眼惺忪，随即想到巡夜人晚是上工作，白天休息，所以清音姐的作息和正常人是颠倒的，此时登门拜访实有搅人清梦之嫌。
沈放站在门外先行一礼，正准备说明来意，一抬头，清音姐已经款款而去，自顾自的往屋里走去。
“将大门带上。”清音嘱咐道。
“哎。”沈放乖乖照做，跟着走入庭院。
这是一落精致的花园庭院，各式各样的花卉虽然秋败了，但墙角仍有菊花绽放，看得出这些小家伙们被清音照顾得很好，果然孤僻之人顾影自怜，喜欢花草也就不难理解了。
随着清音进入正厅，一股温暖的空气扑面而来，沈放浑身一个激灵，困意便如潮水般袭来，于是他不得不振奋精神。
“此间烧有炉火，你稍待片刻。”清音扶栏上楼，语气不咸不淡，如同面对一个多年的老友一般。
沈放也不客气，径直走到炉火旁坐下，精美的兽头铜炉中，木炭噼里啪啦的燃烧着，像这样的铜炉竟然还有几十个，分别摆满了大厅角落。因此尽管开着窗通风，但屋内还是温暖如春。
“巡夜人真踏马有钱。”沈放忍不住感慨，秋冬季节的碳价一涨再涨，寻常百姓家哪舍得烧炭取暖，就算富豪人家也没清音这般这般极近铺张豪奢。
此时，有老婆子出来招呼，为沈放递上茶水。
没一会，清音姐便从楼上下来，此时他略微梳妆，又恢复了冷峻拒人的漠然感。
清音坐到沈放对面，拿起茶水轻呷一口，光洁的眉头微微蹙起。
喝不惯浓茶？！沈放仔细观察到这一细节，这茶水的确很涩，想来是用来醒瞌睡的。
沈放见对方困恹恹的，便打趣道：“清音姐，做巡夜人很有钱么？”
清音一愣，“你家里很缺钱？”说着拔下脑后金钗推给沈放，“你娘亲过得苦，她不说我也知道，有你帮她开口最好不过了。现在我家中拿不出多少闲钱，你先将金钗抵押救急，过几日我变卖些产业，你再来搬银子。”
这……这不好吧，沈放瞬间有种吃软饭的感觉，很想说一句：姐姐你太漂亮了，这钱我拿着不踏实。
不过，沈放还是将金钗推了回去，这毕竟清音姐的付出是为了娘亲，而不是自己，这两个女人之间究竟有什么渊源，沈放不得而知，因此不敢擅作主张。
“多谢清音姐好意，我娘的脾气你应该也知道，她断然不会接受的。而且我今日前来，还有正事与姐姐商量。”
沈放将手上的粗布条揭开，露出了掌心的黑孔，只见清音俏脸一变，立刻问道：“怎么回事？”
于是沈放便将黑孔怪病的来龙去脉都告知对方，现在清音只怕是沈放除了家人外最能值得信任的人了。
“来这之前，我去医馆看过，寻常大夫对此束手无策，都纷纷让我早备后事。”沈放苦笑道。
“寻常大夫治寻常病，你这怪病应该属于邪祟领域，并非药石可医。天司内部有许多精明医理的贤者，也许他们能帮到你。”
说着，清音取来小刀，轻轻割取一部分患处组织，用绢布裹好。
沈放手心再次被割一刀，自然疼得满头大汗，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能救沈放的大佬们不在西南，而沈放也不能离境，只好行此下策。
“冒昧问一句，你们口中的天司究竟是什么？”沈放试图通过转移注意力来缓解疼痛，而且昨晚听紫袍缉妖卫满嘴“我司”、“天司”的说个不停，对于巡夜人体系不甚了解的沈放自然也有些好奇。
“这也不是什么秘密，只不过我们这地偏远，一般人不了解罢了。自妖邪乱世以来，朝廷便设立官署镇妖天司，意图镇收天下邪祟，还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天司便是指皇城洛阳的天官楼，此司统领三千缉妖卫，掌管天下巡夜人，朝野上下威望极高。”
沈放从新将手掌包裹好，脑海中却总感觉哪里怪怪的，等想明白后疑惑道：“既然邪祟与夜妖祸国殃民，怎么镇妖天司也好，缉妖卫巡夜人也罢，都不想着除妖，而是准备抓起来关着啊？难道邪祟夜妖根本杀不死？还是有什么别的隐情？”
清音听罢，眼含深意的望了沈放一眼，说道：“如果你想知道问题的答案，可以亲自来巡夜人的队伍里寻找，我相信会有很多人乐意为你解答的。”
“很多人？”沈放敏锐的警觉到话中的关键。
“你以为水吊夜妖的事情瞒得住吗，我想你的信息已经传回天司了。那群上位者绝不会甘心水镜之力就此被封印，你猜他们会采取什么手段，是怀柔呢…还是更加功利。”
说罢，清音眼中寒芒一闪，沈放兀自寒毛倒竖。
是啊，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身上的水镜之力可以说是举国上下唯一一例，简直比大熊猫还要珍贵。如果我自己不体面的加入巡夜人，自然会有人来帮我体面，到时候杀人攫取力量的脏活可有大把的人争着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