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都是坏人

瓦剌骑兵呼啸而来，十几名骑兵，身上各个带伤，坐下的战马更是被火铳打的浑身冒血，好不容易在指挥使府的大门口停下，四五匹战马便轰然倒地，眼见就是撑不住了。
“哼，区区十几个人就敢来指挥使门口撒野，找死！”
紧跟着王斌冲到防御位置的正是刚才接过钱袋的亲兵统领，常年身处边关，和瓦剌之间的恩怨，就算是讲上一天一夜也说不完，还没等门口的瓦剌骑兵说明情况，冷嘲一声，直接摘下了背上的弓箭，弯弓如满月，嗖的一箭便射了出去。
角楼上下，不过十余步的距离，箭矢轻松的撕开了一名瓦剌骑兵的脖颈，鲜血喷涌而出，瓦剌骑兵呆呆的望着门内角楼上的守军，身子一点点软倒在了地上。
什么情况，不是说好了不惜一切代价突破明军街道上的防线，来指挥使府求援吗？援助难道是刀剑伺候吗？
放~
瓦剌斥候的疑问还萦绕在脑袋里，傻愣愣的听着角楼上一声暴呵，随即响起一排熟悉的炒豆和弓弦施放的声音，胸口一疼，连带着所有的疑问，一起消失在了黑暗当中。
“嗨嗨，十几颗脑袋，陈三儿，找几个机灵点的兄弟下去，把脑袋都给带回来，一颗脑袋一份功劳，这群傻狍子一样的鞑子送上来了，咱也不好意思不收！”
亲兵统领兴奋的搓着自己的手，从军十几年，他的名下也不过只记了五颗脑袋，今晚真算的上是福星高照，十几颗真鞑的脑袋，就算是外放，至少也能弄个百户当当啊！
正在兴头上的亲兵统领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王斌向他投射过来的，是关爱傻子似的怜悯。
亲兵可不管这些，大明军功皆以斩获的敌人头颅的数量计算，眼前这十几个送上门的鞑子，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收到自家统领命令的亲兵们七手八脚的打开了大门，一人一柄解腕尖刀便冲了出去，吭哧吭哧的切割起瓦剌骑兵的项上人头。
“小三儿！先回来！”
正在大街上的亲兵们干的起劲儿的时候，远处，又是一阵烟尘扬起，亲兵统领赶忙提醒道。
“叫弟兄们继续干吧，烟尘移动的慢，声音又小，多半是步兵，鞑子就那几个人，而且都是骑兵，多半是京营的弟兄！”
徐彬随口说着，看上去像是在提醒守在角楼上的亲兵，可手却按在了王斌抽到的手上。
烟尘渐近，红色的战袍隐约出现在了长街的另外一侧，王斌紧张的手总算是渐渐放松了下来。
支援，总算是到了！
“京营的弟兄们，直接进来就好，弟兄们发点小财，别见怪！”
亲军的统领果然是个宝藏队友，远远的就招手大声吆喝了起来，原本接到的是攻坚任务的京营明显混乱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缓缓的朝着指挥使府大门靠近了过来。
距离拉近，王斌这才注意到，石亨安排来接应居然是一支全员装备火器的部队：五百多人，最前面的扛着三眼铳和火铳倒是还比较有辨识度，后面几个人抗的大家伙，造型却愈发夸张，从两个人抬的筒子到四个人用小车推着的筒子一应俱全，压轴出场的，则是两架堪比大门高的战车，密密麻麻的布满了闪着寒光的火箭。
娘的，石亨这厮怕不是一开始就打算炸开指挥使府的大门吧！
黑洞洞的大炮小炮看的王斌一阵眼晕，内心也不由得吐槽起来。
临近府门，原本整齐的阵列瞬间成扇形拉开，一名身穿朱红色棉甲的军官越阵而出，双手抱拳，冲着角楼上询问了起来：
“神机营指挥佥事汤文瑜率神机营五百人前来策应锦衣卫千户徐彬，百户王斌，请问两位大人何在？”
“锦衣卫北镇抚司百户王斌！”
“大同千户所千户徐彬！”
“见过指挥大人！”
这可是正儿八经的三大营指挥佥事，如果不是阳山口一战折损太过，手下至少也有个五千兵卒；再加上都快怼到脸上的黑洞洞的炮口，王斌二人丝毫不敢怠慢，连忙抱拳行礼。
王斌身子微微一弯，随即从三丈多高的角楼上一跃而下，缓缓走到了汤文瑜的身侧。
“大人，府门可安心进入，只是，角楼上的士卒，还是李让的亲兵！”
“哦？知道了！”
能在京营当中坐上指挥佥事的，怎么会听不懂王斌说话的意思，微微点点头，随手朝身后招了招手：
“虎蹲炮，车炮，弗朗吉，一窝蜂沿府墙布设，三眼铳手在前，鸟铳手在后，我们进府！”
喏~
令行禁止，命令一下，五百多人缓缓展开，原本对着指挥使府的密密麻麻的炮孔开始转身，而整个队伍最前方的一百多扛着三眼铳和鸟铳的神机营士卒则随着汤文瑜和王斌，缓缓的走进了府门当中。
“老三老四，把兄弟们都铺开，上面除了王百户和徐千户，剩下的都是些生番，怕有变！”
踏过高高的门槛，命令便随之下达了下去，身穿棉甲的铳手互相传递着眼色，等出现在角楼上之后，很自然的便和身着铁甲的亲兵们混杂在了一起。
亲兵统领除了自家的指挥使哪里见过这么大的官，满脸堆笑的迎了上来，可一声暴呵却从内院当中传了出来。
“韩虎！外面到底什么情况，内院里面一路发现了一二十个兄弟的尸首，刀口和血都是新鲜的，今晚大同城恐怕有变，千万别开府门！”
一个浑身像是长在盔甲上的铁人从内院的大门走了出来，迎面就看见了洞开之后还没来得及关上的府门。
动手！
王斌一声暴呵，心里全都清楚的神机营自然不会拖沓，一时间，角楼上，全部都是把刀的声音。
叫楼下，正在美滋滋的割着脑袋的郭三，自然也在第一时间，被院外驻守的神机营控制了起来。
“不是，王兄弟，王百户，这是整什么？”
“韩统领啊，我要说你家指挥使大人，也是瓦剌的细作，你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