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天主明王

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与消毒水味交杂在一起，有一种令人作呕的感觉。
到处都是扭曲变形的身体，断裂的骨刺划破了柔韧的血管从皮肤上贯出，带着颗粒状的肉碎将地面染成红色。
有些身体的神经并未完全断绝，嘎吱的骨头摩擦声令人毛骨悚然。
封闭的空间中，十几张合金打造的单板床已经破碎的不成样子，天花板上溅射的鲜血滴落在医用储藏架上。
如果仔细看可以从这片废墟中推测出，这里曾经很可能是一家医院的大型病房。
在众多堆叠的尸体上，一个瘦弱的赤红色人影正坐在上面，通过密室隐藏的摄像头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少年的身影。
此刻这个被鲜血染成血色的少年正一脸癫狂的用双手把自己身下的一个尸体的双臂扭成麻花状。
骨头在巨大的力道下被崩成碎片将皮肤刺出细密的小口，就像拧毛巾时在强烈的挤压下被逼出毛巾外的水。
少年的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这似乎并不属于人类的语言。
摄像头外，一间放满培养仓和大型计算仪器的实验室内，十几个白色的人影正匆忙整理着手中的数据。
“博士，Seven又暴走了，他似乎无法植入正常人类的思维，一个连思维都没有的野兽就算是织梦机也无能为力。”
身穿白色研究服的研究员手中拿着微型计算机不断记录着大屏幕内那个蹂躏尸体的野兽少年的数据。
“不，你仔细看。”被称为博士的老人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他把少年的面部在大屏幕上放大。
少年的头发早已被血浸湿紧紧黏在皮肤上，一张满是血污的脸因为少年咧着嘴狂笑而显得有些狰狞，博士指着少年嘴唇开合的动作道：“按照古华亚语的音节翻译试试。”
那名研究员停下手中的动作，仔细观察起来了屏幕中那名少年的嘴唇，他模仿着少年的动作用有些生涩的音节念出了一串奇怪的音节。
他年轻的时候曾经去华亚攻读过考古方面的硕士，对于古华亚语虽然算不上精通但也掌握了基本的文理逻辑，他重复了几遍那串音符，突然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在说这样真好玩！”那名研究员声音颤抖，双眼中布满了恐惧：“上帝啊！他是怪物！这绝对是地狱的魔鬼！
博士你到底带回来了一个什么东西！你到底在那个地下洞窟发现了什么？”研究员看着面前这个满脸狂热的老人，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
“不不不，埃迪，我想你似乎搞错了一件事，这么完美的生物怎么会是魔鬼呢？”
博士扭过头一脸严肃看着这个叫埃迪的研究员，语气森然：“你听过Taiping Heavenly Kingdom（太平天国）吗？”
“噢天啊，您是说华亚那个异端邪教团体？那群信奉什么天主明王的白痴们？”埃迪思考了一会，一脸诧异的回答道。
埃迪在华亚留学时期曾经听说个这个宗教组织，其实与其说Taiping Heavenly Kingdom是一个宗教组织，还不如说他们是活跃在地下，狂热的反义体化鹰派团体。
他们做过最臭名昭著的事情就是利用几千个信徒当作人肉炸弹去向世界各地的机械制造厂进行自杀式恐怖袭击。
当时华亚的康陶和合众的军用科技受损最为严重，也许军用科技委托摩根一行人利用战术核弹去轰炸荒阪塔也是借鉴了Taiping Heavenly Kingdom的创意。
当然此次事件之后世界政府曾经多次对Taiping Heavenly Kingdom的据点进行围剿，但是这帮疯子总会在隐匿一段时间之后又跳出来兴风作浪。
只不过当年荒阪塔被炸之后的近几十年来很少再有Taiping Heavenly Kingdom的消息传来过。
“不，埃迪，有时候科学并不是传统的固有观念，如果说Taiping Heavenly Kingdom所信奉的天主明王是真实存在的呢？”
博士的脸上涌现出抑制不住的潮红：“这是从神明身上抢来的东西，这是人类进化的另一种可能性！义体才是将进化逼进了死胡同！只有纯粹的生物进化真正称得上是物种的升华！他们全都错了！全都错了！”
埃迪看着情绪已经完全爆发的博士心中的震撼久久不能平静。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明这种东西的存在吗？”
作为一个无神论者，埃迪在心中不断贯彻着自己的学术理念。
“只是研究的不够透彻而已，世界上哪有什么神灵？”
......
NCPD已经将整个中餐厅包围，整个街区除了这些全副武装的士兵外再无他人。
“各小队注意，目标极度危险！暂把危险程度化为最高级，不要贸然进攻。”
“A小队占领对面大楼，狙击手就位......防爆部队在前排警戒，突击小组注意不要让目标脱离包围圈，强攻小组原地待命。”
作战指挥官在浮空车内指挥着战斗，他脸上满是凝重，因为自己曾经与江明交过手所以他被联邦派来给这次联合作战担任指挥官。
但是只有真正面对江明才会知道他的恐怖，那是一个绝对不能按照正常逻辑去推测的恐怖对手，如果说除了江明谁还能带给他这么大的压力。
那么在他的印象里只能想到那个将自己的灵魂出卖给钢铁的，那个给荒阪当狗的怪物——亚当重锤。
他们是再也不能按照人类逻辑去理解的怪物！
甲壳虫内，眼镜年轻人看着已经将这里层层包围的NCPD忍不住啧舌感慨：“还这是大手笔，就算是Seven也不一定可以全身而退吧！”
“如果是之前，也许我也会这么觉得。”老人的声音顿了顿，语气中有一丝兴奋：“可是Seven在饕餮面前活下来了。”
“饕餮？”年轻眼镜男子倒吸一口冷气“在那东西下居然还有生物可以活着？”
“饕餮再强终究是凡力而已。”老人幽幽叹了口气道。
“看来NCPD这次怕是要栽了。”眼镜男人收回视线无奈的摇了摇头:“看来我还是小看Seven了，那东西可真是个怪物。”
“德莱文应该还来得及。”老人轻声喃道：“估计他们撑不了多长时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