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马戏表演

病态的酡红色太阳终于坠落到了未知的深空之中，取而代之的清冷的月亮。早已在日落之时就已经爬上了树梢，当黑暗降临之时，她便显露出她的明亮。
满月悬垂在天边，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策兰总感觉今天的月亮似乎比以前更近更大了。但似乎其他人都没有察觉，策兰也就没有制造尴尬气氛了。
马戏团的宣传很成功，已经有很多人都开始出发去北边的广场了，想必都是去看马戏表演的。
穿着得体的绅士、妆容华丽的贵妇、低调奢华的富豪、位高权重的管理层、不修边幅的艺术家、穿着朴素的热血青年、风尘仆仆的旅人、满脸横肉的壮汉，鱼龙混杂的人因为不同的目的、不同的原因来到了这个地方。
看一场马戏。
还没有到北边的广场，就已经有人在路上聊起来了，嘈杂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除了人声还是人声，仿佛世界都寂灭了，只有人类在吵闹。
策兰很讨厌这种氛围，这让他想起了当初失眠的时候窗外整夜不停的虫鸣。
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他们的价值似乎在一场场愉快的谈话中得到了最大认可一般，以至于他们对于社交乐此不疲。
三人都不喜欢这种带着面具的交流，他们迅速的穿过了交谈的人群，没有给别人拦住他们的机会。
虽然策兰没有怎么刻意打扮，但那种淡漠的气质让本就高大的策兰更是扎眼；而维奥拉则是小小地装扮了一下，摇身一变，成了一副贵族小姐的模样；至于里尔克，他那阴郁的眼神和有些病态的消瘦脸庞让人印象深刻。
北边广场已经有很多人了，大家都很有自知之明地将前边的位置空出来了，现在到的，似乎并不是真正的权力掌控者。
不知道是出于对自家技术的自信，马戏团并没有在表演的场地设置围栏，似乎是想让观众近距离体验马戏的精彩。
大约十分钟后，那些带着保镖的贵人终于姗姗来迟，落座到了能近距离欣赏表演的位置。
马戏正式开始。
这个时代的马戏似乎和一百多年前没什么区别，只能说经历了这么久，人类的审美水准没有一点提高，还是会为一些无聊的戏法欢呼喝彩。
最后一个登场的是小丑，滑稽的服饰，夸张的动作让他一出场就收获了大量的掌声和笑声，人们从小丑身上获得了他们应有的快乐，即便他还没有开始表演。
笨拙的行动和频繁地出丑逗得观众捧腹大笑，即便是那些不苟言笑的保镖，面部都出现了微微的抽动，精神也有了些松懈。
杰克的表演已经接近尾声了，他的目光扫过人群，露出一个夸张的笑容，鞠躬敬礼，优雅离场。
灯光熄灭。
砰！
掌声中混杂着一声枪响，在黑暗中突兀响起。
灯光亮起。
所有人都看到了，那是一个坐在第一排的一个中年男人，肥头大耳，仰面瘫坐在椅子上，即便是坐在后边的人也能想象得到他惊恐的眼神。
血液从额头汩汩冒出，顺着脸颊的沟壑，流到了地上蔓延开来，空气中充满了血腥味。
站在男人旁边保镖模样的人，还在开枪。
砰！砰！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