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春毒！精神分裂的殷玥最可怕！

深山踏红叶，耳畔闻鹿鸣。
鹿非寻常鹿，而是尸化后的魔鹿。
此时。
苏谦陌驭鹿而行，疾驰在重返星月龙腹山的路上。
穹顶艳阳高照，山峦墨林渲染，异兽于其间狂魔乱舞。
与前两次匆匆路过见到了遮天蔽日的迷雾相比，这会儿星月仿佛迎来了新生。
万物都在复苏着，当然它们的形态早已脱离了生物质理原本的范畴，旁人无需明辨，便可一眼看出它们是魔。
在即将抵达龙腹山时，苏谦陌听闻到阵阵惊悚的嘶鸣，离奇的怪吼彷若来自幽冥深处。
当他抵达天韵神月洞天时，便看到一群冰肌玉骨的美女尸灵在挥舞着长鞭，虐打着她们口中的护山圣兽，九幽鬼手。
闪烁着妖异之光的长鞭每一次落在九幽鬼手身上，都会迸发星火电光，丝丝焦灼的湖味弥漫在空气中，夹着着浓浓的恶臭，隐约之间，就连圣之根基都开始松动化作白雾升腾到天地之间，之后它们来不及消散便被漂浮在半空的大尸灵拽取到了凋刻着魔纹的玉瓶中。
此刻的九幽鬼手再没有了以往的英武不凡，俨然一条被人不断榨取圣力的可怜圣奴。
这时。
目光涣散暗澹的九幽鬼手似有所感，它扭头瞥向下方，当看清来人是苏谦陌之后，它巨大猩红的独目流下一滴血泪，那滴泪映射着卑微的哀求，它渴望苏谦陌能够出手助它逃离。
苏谦陌脸色不动声色，心里却划过一抹忌惮。
殷玥并非生性残暴之人，即便她是魔，可她比任何人都要有恩怨分明的原则。
因此她不会无缘无故放任手下剥夺九幽鬼手的魂力，除非后者之前的谋叛被殷玥所知。
如此说来，掌握了梦道的殷玥心智恐怕更加超然了。
苏谦陌没有出手，九幽鬼手是吸食天地间负面消极的劣质气息长大的至邪至阴之灵，至少现在，苏谦陌不想跟这样一个无法掌控的恶灵合作。
见苏谦陌不予理会，九幽鬼手变得暴戾起来，它再次落下一滴血泪，映射出的画面正是当日它与苏谦陌之间合谋殷玥的对话，它想用这种手段告诉苏谦陌，如果它不出手，自己会跟殷玥坦白一切，要死大家一起死。
“呵。”
苏谦陌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他很希望九幽鬼手能坚持到小白成长起来还不死。
蛊是天地气息中的精气所化，而邪灵则是天地气息中的糟粕所生，两者所属同源近乎一致，在没有遇到其它至强蛊之前，他不介意小白吞噬掉九幽鬼手。
想到这里，苏谦陌将神魂沉浸在心骨中，在那里竖立着一枚两丈半高的巨型白茧。
最初的时候，白茧只有半人高，因此苏谦陌和姒梦会以为小白出来后身体应该不算太大，但他们没想到，白茧还会生长，直至长到两丈半才停止，就是不知道她何时才能孵化出来。
毫无疑问，此刻的苏谦陌非常期盼她的降临，当然他可不是像姒梦说得那般，为了满足自己变态心理的猎奇，而是为了制衡殷玥，如果没有小白的蛊痕锁神固心，苏谦陌根本抵挡不了殷玥的仙道音律杀招，冥冥之音，蛊蛊私语。
……
再次见到殷玥时，苏谦陌终于感觉自己的身体重新属于自己了。
殷玥于棺中坐起，即便她拥有了一颗合练之后的魔心，但尸魔固有的本性还在，她缓了许久神魂才回归到身体中。
她挥了挥手让青白双煞离开青铜古殿，之后迈出玉棺来到苏谦陌面前捏住他的下巴打量起来。
“比我预料的时间晚回来几天，嗯，眼神看起来挺清澈的，想来你已经暴动过一次了，也不知道你那些女人死了几个，她们临死前应该很惨吧？”
苏谦陌目光微动：“是你做的？”
“当然，你以为我还会像当初那般单纯么？”殷玥轻笑着拍了拍苏谦陌的侧脸，“不给你未成型的魔源中放点春毒，你又怎么会乖乖跑回来呢，对吧？”
苏谦陌微微后侧两步，寄人篱下的他惹不起还是躲得起的。
“你就不怕我宁愿变成疯魔，也不肯回来，反正死的又不是我。”
“别傻了好嘛！”殷玥鄙视地看了苏谦陌一眼，“你都已经回来了还讨论什么假如。”
苏谦陌：“……”
他神情凝重地看着殷玥。
“你到底是谁？”
“咯咯咯…，我是谁么？”殷玥发出银铃被风吹响般的笑声，她随手一挥，远处的玉棺变成一张冰玉软榻，她顺势一转倒坐在塌沿，飞舞的裙摆缓缓垂落在她不染一丝灰尘的玉足上。
之后，她抬起晶莹剔透如白藕般的胳膊，对着苏谦陌伸出一根纤纤玉指勾了勾，嘴角挂着邪魅的微笑说道：
“过来，我告诉你啊。”
“不用了。”苏谦陌已经知道了，正常殷玥是不会做出这幅魅惑风情的姿态，唯有梦境中黑化的少女殷玥才会。
“难道你不想完善自己的魔源吗？对了，还有你体内的春毒，它是一种只能附着在灵魂上的独特魂毒，若没有超圣之上魂魄相助，你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变成一只发情的野兽，而且这种暴动会随着次数的加强而不断提高对你意志的掌控，你也不想自己最终变成彻底失去理智的种兽吧。”
苏谦陌思考了几息，单凭他自己似乎寻不到破解的路子。
于是，他选择了妥协。
“想。”
“过来求我啊，我开心了自然会帮你。”
看着衣带从腰间滑落到地上的殷玥，苏谦陌皱起了眉头：“或许我们可以选择其他方式合作，你不是想尊临天下么？我愿意为了横推人世间。”
他非常清楚殷玥是碰不得的，之前九幽鬼手为了蛊惑他破除殷玥的玉女功法，甚至不惜耗费它最纯粹的韧之本源来给他二锻肉身体魄。
所以就算苏谦陌再过忌恨殷玥，也不能用这种方式跟她同归于尽。
“那只是她的想法，与本宫何干？”殷玥冷哼一声，“你要不过来，可别怪本宫生气！”
这时，少女殷玥也不装了，她的周身开始散发出滔天魔雾，顷刻间就把苏谦陌束缚了起来。
“或许你应该配合她。”识海中，姒梦提议道，“殷玥现在属于精神分裂，你只有满足了此刻的她才会唤醒另外一个她…”
苏谦陌：“你确定？”
“我猜的，主要我们现在没有任何办法啊，你看她已经把自己龌蹉的想法写在脸上了，我们主动一点总比被动更占据优势。”
“好，我答应你！”苏谦陌朝着殷玥大呼一声。
“哼！”殷玥勾勒魔气锁链，将苏谦陌重重砸在了地上，然后懒洋洋地伸出左腿。
“爬过来，先给我清理干净脚底…”
苏谦陌抹了把嘴角的血痕，他的童孔逐渐泛红，眼底的戾气也已经隐约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