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做你们最擅长的事

“因为他们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作用，那就是繁殖人口，如果没有补充哨所里的人总会有死光的一天。”刘炎透过没有关上的门看着里面两个趴伏在一起耸动的身影道：“哨所里的区域共分为三级，第三级就是外围这片没有任何供暖的地方，而第二级则是中间将温度维持在-10度的区域，第一级则是距离能量塔最近的距离，平日里都可以稳定在0度上下。”
“生一个孩子就可以搬进第二级区域居住，生五个可以搬进第一级，而且还能换上义肢，这是他们唯一能够重生的机会，生出来的孩子哨所会供养到8岁，然后就要开始从事简单的工作，如果在这个过程中不幸残疾的话就只能继续等待生育换取重生的机会。”
“即使如此，供养如此大批量的人口，要花费的粮食恐怕也不少吧。”埃丝特从刘炎的口袋里掏出一个罐头朝年龄看起来不比她大多少的男孩丢出去，瞬间引起三五个人的哄抢，争得头破血流的模样惹得她掩嘴轻笑。
“其实花费并不大，哨所里有温室，一斤小麦加上19斤的泥土就能做出二十斤的饼，只要两个就可以一天不用吃饭了，比木屑粥顶饱。”
刘炎说着便来到一级区域内，在这里可以看到两只看起来像是犀牛的钢铁巨兽正趴伏在能量塔下，屁股后面正链接一条通向能量塔的管道，看起来似乎在补充能量，而在它们后面则伫立着一栋占地极广的三层白色大楼，像是教堂，正中央的塔楼上正有一个硕大的时钟在滴滴答答跳动着。
“我刚回来需要去向统领汇报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您不太适合跟着去，所以只能委屈您暂时先呆在屋子里。”刘炎望向那栋白色大楼脸色不太好看，这次出去的探索队除了他之外其他人全部夭折了，都不知道该如何向统领解释掩盖过去。
他的内心没有任何将埃丝特和列车形迹暴露出去的想法，因为在列车上的遭遇已经变成了刻入他骨子里的梦魇，一想到就会浑身颤栗。
所以他只想帮助林昭达成目的，到时给自己取得一个不说可以做人，至少给自己一个能够拟人的机会。
“去吧。”
……
无风期在不知不觉中渡过，风雪刚来钟楼就敲响了钟声，所有在忙碌得如同齿轮般的工人都收拾好东西排队领取食物回家，而在这段时间里原先出去寻找列车的探索队也都会到哨所内，前往白色大楼汇报工作，而刘炎直到现在还没有回来。
埃丝特没有等待而是独自一人走出屋子，光明正大地沿着大街来到已经紧闭的大门口，现在所有人都已经躲在了家里，只是外围的房屋却连一点火光都没有，只能隐约听到某种可以压低的声音。
正在小屋子里依靠炭炉取暖的守卫看到她就双眼放光，快步走出来问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的胸针掉在外面了，可以帮我找一下吗？”埃丝特祈求道。
“胸针？你今天进来的时候有戴着胸针吗？”守卫的疑惑没有持续多久就被楚楚可怜的表情打消，但还是道：“现在门外已经被迷雾笼罩，大门不能再次开启，等无风期到来再找吧？”
“那是母亲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求求你了，到时你想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埃丝特不停摇晃着他的手，用最真诚的表情诉说着随口编出的谎话，但没有谁会去怀疑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
守卫明明知道自己如果在这个时候打开大门被发现的话，会面临极其严苛的刑罚，但看着埃丝特的模样顿时感到浑身燥热，有一团邪火在体内灼烧着，舔舔嘴唇道：“仅此一次，你不能和任何人说起。”
他转身在大门上按照某种规律转动圆环，将大门打开一条缝隙，只有按照正确的顺序转动圆环才能开启大门，否则的话只会触发警报，而在风雪期的时候外界无论来了什么东西敲门都不能开门，哨所内的人更不会在风雪期的时候离开，所以平日里都没什么事情，只有他独自一人看守，这倒是省了埃丝特很多事。
只是打开门之后地上白茫茫一片，哪里有所谓胸针的影子，即使有也早就被风雪掩盖，涌动的迷雾弥漫着不祥和未知，仅仅踏出一步都感觉有东西在撕扯着自己的皮肤，呼啸的寒风里似乎夹杂着呢喃不清的呓语。
看守深吸口气，强忍着心中的不安在地上翻找，他知道这样子不对但还是忍不住会照做，就好像是被某种最本能的欲望或者邪念把控了内心，在翻找一阵子后才回头道：“积雪太厚了找不到你的胸针，记得丢在哪个位置吗？”
“那就算了吧。”
“可这不是你的母亲留下来的唯一遗物？”
“反正她也已经死了，留着那破烂东西也没用，还不如一起入土算了。”埃丝特用指甲抓挠着他的手背笑道：“把今晚发生的事情都忘了吧，没有人来过，也没有人要寻找胸针，以后在我没有让你开门的情况下不能开门，听话的狗狗才会得到奖励，知道吗？”
守卫只感觉手背酥酥麻麻的，脑子里迷迷瞪瞪的，像是有什么东西按着他的脖子，不受控制地点头答应，等再回过神的时候那个乖巧的小女孩已经不见了踪影，只是地上多出一连串杂乱的脚印，直通向哨所内部。
刚刚是有谁经过吗？
一阵寒风吹过，让他打消了细究的念头，摇晃着脑袋进入小屋中烤火。
“列车长，第一步已经完成了，第二步我们该做什么？”埃丝特双腿并拢坐在床上问道。
“做你们最擅长的事情，让影史留名的杀人狂在这个世界上留下第一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怪谈，让恐惧笼罩这个哨所，让这里所有人都不敢安然入睡。”林昭背手看着窗外那栋还灯火通明影影绰绰的大楼，他早已在刘炎的梦中游走过这里的每一条街道，知道每一个探索队员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