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讨价还价的艺术

“我知道你不信，但我真的是一条好龙。”
这是镇河龙王的第一百次辩解。
三张脸面面相觑，已经对峙了很久。
不是林羽太多疑，只怪龙王的扮相太狼狈。
和任务木牌上的描述差之甚远。
也不像是拿得出重礼酬金的人。
直到玉圭里传来消息，拜托尹怀素调查的资料传过来，他才终于松了口气。
眼前这个脏东西，还真是个龙王。
在银河一带司雨，身兼天气预报、下雨器、雾炮机等多项职能。
实力雄厚，已经炼成妖丹，内天地浑圆一体，对标人类修士的话，那就是响当当的金丹期。
放到青云宗这样的大派，都能称得上中流砥柱。
当真是龙不可貌相。
但若论出身，本质上它也算是妖怪，是需要铲除的一类。
因为它尚有些社会价值，可以造福一方，并且能与人类和谐相处，于是登记在册，成为青云宗编下的正妖。
“既然是让你在此司雨，为何要把你锁在井里呢？”看着镇河龙王真诚的眼神，林羽仍然有些纳闷，不禁发问。
青云宗里和和睦睦，长辈们也基本都是脾气不错的人，不至于一点儿空间都不给它留。
至少会给翻身的余地吧。
“因为我曾经年少无知，犯下了不少罪过。”龙王说话之间，眼神不自觉地黯淡几分，“当年我潜心修成妖丹，获取操纵天象之力，于是心生雀跃之情，引动八方之水，共同为我庆祝。”
“怎么个庆祝法？”
“咳咳，”龙王轻咳两声，“我在银河附近搞了场大洪水，所有的城池都淹了。”
“……”
林羽皱着眉头，突然有些不想接它的任务了。
再看看旁边一直倾听的许青青，也是一脸嫌弃。
这货真是活该被囚禁啊。
普通人想在这个世界安安生生地活着，也有够不容易，谁知道哪天会不会有什么大妖出世，让你莫名其妙命丧黄泉。
它想玩玩流水，就给你整了场百年洪灾。
它想看看烟花，就让你体会爆炸的艺术。
谁也没招惹，就被范围伤害一波带走了。
都不知道凶手是谁。
而龙王在下面，似乎是察觉到了林羽的表情变化，赶忙解释道：
“小仙师，我早就知错了！”
“在洪水卷席大地之后，青云宗立马就派出了一位大修士，前来战我。”
“将我打败之后，他本想直接斩我，却念在我心有悔意，还会些司雨的法术，决定留我一命。”
“他让我利用好自己的法术，做个镇河龙王，让此地风调雨顺，补偿之前的亏欠。”
“待我在这里镇守三百年，方可恢复自由之身。”
“之所以让我困在这井里，也是考虑到我的前科太过恶劣，禁止我一切行动。”
“我心中悔恨不已，没有反驳半句，便主动下了井。”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已一心向善，准备自由之后，好好做这银河流域的守护神了。”
此话说完，龙王眼里甚至噙出泪来。
林羽点了点头，轻轻叹气。
这些话，应该不是谎言。
青云宗长辈们也是身经百战，混迹江湖，不可能在这种节骨眼上当个“圣人”。
龙王若只是口头悔过，定然毫不犹豫，一剑给它斩了。
龙头落地，祭奠亡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