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暴血

天空昏暗，乌云密布。
天上地下都在下雨，雨滴狂落，打外面的爬山虎发出密集清脆的声音。雨水带着火红的枫叶，汇聚成红色的水流从校园里淌出，流入山下的河里。
天窗被豆大的雨点砸得噼里啪啦作响，飘落在上面的枫叶在水的张力的作用下紧紧黏在窗子上，经脉清晰可见。
外面哗啦啦的雨声更让校长办公室里愈发显得幽静。
办公室里昂热和墨绘云相对而坐，两人面前都是热气腾腾的咖啡。大雨天的来上一杯热咖啡捧在手心离啜饮，别有一番滋味。
“那项技术，你学习了么？”昂热低声问道。他的声音还未传出多远就被铺天盖地的雨落声掩盖了，漫随裹挟着枫叶的水流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用说，墨绘云也知道是什么，昂热把校长办公室的使用权对他开放，自然不可能只是让他没事来抽个烟喝个酒。所以墨绘云用了一个多星期时间，利用图书馆的古籍和视频详解学会了古拉丁文和古希伯来文，然后把昂热办公室的书大致都看了看。
昂热收藏的书大部分都是古代人关于龙族的阐述，一部分是现代人的研究和他自己的研究成果。最后，他在狮心会密宗里发现了几张羊皮纸。
羊皮纸来源于希腊时期文化中心之一的帕加马，埃及为了阻碍帕加马文明的发展，严禁向帕加马输入莎草纸，于是帕加马人就发明了羊皮纸。公元3到13世纪，欧洲人普遍使用羊皮纸和莎草纸，公元14世纪起，费时费力的羊皮纸开始被来自华夏的纸取代。但是部分国家仍然使用羊皮纸书写律令等重要文件，以示庄重。
这张羊皮纸上纪录了一些玄之又玄的东西，其中夹杂着大量炼金术专业词汇。大概是以身体为容器，以精神为火焰，以血统为原矿，进行炼金尝试，得到更加纯净的血统和更加强大的力量。后面还有近代人的补充说明以及实验数据。这项技术全称为“血统精炼技术”，简称“暴血”！
用炼金术锻造金属的方法原理来提炼血统，能想出这个方法的人不是天才就是疯子！
以身体为容器，混血种终究还是人类躯体！以精神为火焰提炼血统，混血种的精神如何能承受血统精炼之后的力量？混血种的精神又如何能够控制精炼到接近纯血龙类级别的血统？
这简直是在刀尖上跳舞，稍不留神就会跌入万丈深渊，沦落为只会杀戮的死侍！这是在拿理智换取力量，赌上性命进行提升！
不过这一段时间来建立起来的信任还是让墨绘云进行了尝试。因为他相信面前这个老人不会无缘无故让他沦为死侍，然后在费时废力把他杀掉。
而且在他前面有很多人进行过这项技术，成功的数据也不少。
如同炼金术锻造金属反复锤炼淬火一样，血统精炼也可以不止一次，在这羊皮卷上被称为一度二度三度。不过羊皮纸严厉警告不要进行二度三度的尝试，因为那样会让血统快速跨过临界血限值，加速堕落成死侍的脚步！
到现在为止墨绘云只进行过一度暴血。一度暴血的确让他的力量速度大幅度提升了，不过羊皮纸上所说的杀戮意志他却没有感觉到，倒是让他的精神振奋了一点。就像是普通人喝了几杯咖啡一样。
“学习了。”墨绘云垂眸，呡一口手里的热咖啡，听着外面的雨声，心情的确会安逸很多。
“成功了么？感觉如何？”昂热微微提起兴趣，饶有兴趣的问道。
“一度暴血成功了，二度三度没敢尝试。”墨绘云仔细回忆一下当时的感受，摇摇头说道，“除了让我感觉血液沸腾了，精神振奋了一点好像也没什么感觉。”
“哇哦！”昂热惊叹一声。
在这之前，昂热就已经隐隐有了这个方面的猜测，因为墨绘云表现得根本不像是一个拥有龙族血统的混血种——他表现得太过于平静了！
“这项技术就像是为你而生的！”昂热说。
白王不愧是精神力量的掌控者，它的血裔也能凭借强大的精神将血统和情绪掌控到这种程度！血统精炼技术对于每一个混血种都是致命的毒药，虽然能短暂的提供强大的力量，但是这是以理智和性命为代价的！
“上面说这东西很危险，不要过多尝试。”墨绘云放下咖啡，一副乖宝宝的样子说道。
“知道在没有科技的时代，我们靠什么来杀死纯血龙类么？”昂热递给墨绘云一盒柏木装的雪茄，然后自顾自的开始熏烤雪茄。
“血统精炼技术？”墨绘云接过盒子打开，熟练的点燃松木柴。经过了这么久，他对于顶尖雪茄也有了不少的了解了。
“我在《龙类家族谱系学》课堂上讲过，龙类四大君王这样的初代种龙王，苏醒之后它们强大的精神力量会在身体周围形成一个精神领域，他们的黄金瞳会对低等血统的龙类和混血种造成排山倒海搬的威压！”昂热吸了一口雪茄，慢悠悠的说道，“你的记忆力一向出色，应该还记得吧？”
墨绘云点点头，“老师你的原话是——就像一千个太阳在头顶剧烈燃烧，带来耀眼的光芒让人低头闭眼，难以直视！那山岳一般沉重的精神压力会让混血种陷入疯狂，进而对这种完美如神话般的生物产生深入骨髓的敬仰之情，甘愿跪伏于地面，成为它的奴隶！”
“既然纯血龙王这么强大，曾经没有飞机大炮的时代，古代混血种是如何将它们送入沉眠的呢？”昂热又问了一遍。
这次墨绘云试探性的说道，“暴血能抵抗龙类的精神领域？”
“人海战术对于龙王们是没有意义的，他们会承受不住龙王的压力心脏爆炸、陷入幻觉甚至倒戈相向！”昂热呼出过肺的烟雾，眼神中闪烁着细碎的金光，“所以只能靠血统优秀的混血种，暴血，释放杀戮之心，来对抗龙王！”
“血统优秀的人承受能力更强。”墨绘云说。
“是啊，暴血之后，本就承受能力很强的他们就有了和纯血龙类一战之力的能力！”昂热轻轻地叹息，“代价就是他们将会和龙类同归于尽……又或者他们死去，龙类还活着。”
“可是纯血龙类很难被杀死。”墨绘云看着窗外飘落的雨水，淡淡的说道，“每次死亡之前，他们都可以结茧，等待下一次复苏！”
“所以才有一代又一代血统优秀的年轻人被送上了屠龙战场。”昂热面容坚硬得像是一尊铸铁的武士。
“我知道那是个很危险的战场，不死不休！”墨绘云神情严峻了起来，迄今为止上过屠龙战场能活下来的人都是凤毛麟角，更不要说能杀掉纯血龙类了，“所以老师你让我学习这项技术是为了在纯血龙类面前佣有一份反抗之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