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学生

阳光洒在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上，将地上的枫叶镀上了金色的光晕。微风吹起落叶缓缓的飘落，来来往往漂亮的学姐裙角摇曳。
白鸽站在树梢上抖搂着翅膀，“咕咕”叫，不过墨绘云最近并不想看它，因为他天天吃鸽子有点腻了，现在正琢磨着怎么把鸵鸟给偷偷吃掉。
昂热和几个热情洋溢的学姐合完影，微微眯起眼睛，眼中倒映着阳光下巍峨的古堡和轻灵的女孩，一脸深沉的说道，“绘云，你知道么，每次我和这些年轻女孩在一块都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岁……哦，那感觉太棒了！”
“华夏有人说过，男人至死是少年！”墨绘云笑着说。
“为什么至死是少年？”昂热显然对这句话有些迷惑。他扔给墨绘云一根雪茄，然后在草坪树林旁边的汉白玉长椅上坐了下来。
墨绘云接过雪茄，咬掉小头，叼着点燃，解释道，“意思就是男人无论多少岁，都喜欢喝最烈的酒，泡最美的妞儿！”
“华夏人说话总是很有哲理！”昂热笑道，“那绘云你呢，有没有喜欢的女生？”
“有……”墨绘云下意识的答道，不过他又挠挠头，仔细回忆一下说，“不对，好像没有吧？”
“不说别的，我敢说卡塞尔学院的女生绝对是最漂亮的，而且家世也好，你都不动心？”昂热也叼着烟，开始关心学生的感情生活。
“动心啊！”墨绘云大大咧咧的承认了，“我也是个正常的男生，看见漂亮学姐当然心动……不过我总是感觉差点什么，明明她们哪一点都很完美，可是我就是觉得她们好像差一点。”
“你可是我们的S级啊，趁着年轻，谈几次恋爱！”昂热拍了拍墨绘云的肩膀，“不然你到了我这个年纪，就只能看着曾经女孩的墓碑，感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大胆一点了！”
“老师你一点也不老，看起来还是年轻人，喜欢你的年轻女孩多着呢！”墨绘云说道。
“老了老了！”昂热说，“老胳膊老腿的，挥刀动作都变慢了！以后是你们年轻人的时代啦，我们这些老家伙只要准备好一杯下午茶，看着外面下午的斜阳慢慢沉没在天际就行。”
“可是我用了好不容易想出来的最强招式，还是被你吊起来打！”墨绘云郁闷的说道。
“毕竟我这个老家伙还是多练了几年的招式，经验也丰富一些！”昂热安慰道，“还有，我可是校长啊，你要是现在就能打赢了我，明天你不就可以接我的班了？”
“其实我还有一招没用出来。”墨绘云说。
“哦？”昂热忍俊不禁，“真怕打赢了我，我会下岗失业？”
墨绘云摇摇头，“是因为对老师来说这一招没什么用，暴血之后我的黑日就分解成了两个言灵，一个是君焰，一个是御风。御风这个言灵对于普通人和一般的混血种有伤害，但是对于老师来说影响不大，而且我也没法同时使用两个言灵。”
昂热称赞道，“不错，言灵变化之后你有没有什么感觉？”
“感觉对言灵的掌控能力大幅度提升了算不算？”墨绘云说，“君焰和御风的威力远没有黑日强，所以对于君焰我能很好的掌控它，忘带打火机的时候用它点烟都没问题。”
昂热沉吟道，“威力减弱，实用性更强，掌控起来更加方便，这听起来像是一件好事……”
“听起来？”墨绘云反问。
“你还是要注意啊，暴血技术不能过度使用！”昂热严肃的警告道，“千万不能因为没打火机点烟就暴血用君焰来点！”
“怎么可能！”墨绘云失笑道，“我没什么烟瘾的，更不可能随便暴血。毕竟老师你也说过，运用暴血技术的人，不是成了死侍就是在和龙族的战斗中死亡了……我可不想成为死侍那样的怪物！”
“不会。”昂热说，“我们混血种体内同时存在着龙类意识和人类意识，暴血技术说白了就是通过增强龙类意识来纯化血统，获得更强的力量。当龙类意识压倒人类意识的时候，混血种就堕落成了死侍。而你的人类意识非常强，就算暴血强化了你的龙类意识，也不会压过你的人类意识。”
“不过你还是要注意不能滥用暴血技术！龙类的力量像是潘多拉魔盒，它会给你带来无所不能的错觉，它会诱使人迷失！”昂热语气沉重，眼神肃然。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墨绘云认真的保证道。
“我曾经也带学生，而且带过一些优秀的学生！”昂热坐在汉白玉长椅上，手里夹着雪茄。雪茄升起袅袅青烟，越燃越黯，老家伙出神地看着来来往往的学生笑闹，半天都没有动一下。
“然后呢？”墨绘云不得不出声说道。
“五十三年前吧，一九五六年，我带的倒数第二个学生。”昂热陷入了回忆，“他的血统很优秀，非常优秀！但是当时的科技并没有到达现在的程度，没有人工智能，装备部也只有一个雏形……所以我教会了他暴血。”
“他没有承受住诱惑？”
昂热摇摇头，“他也是一个要强的人，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本来一切都很好，可是在挪威的一次清除危险混血种的行动中，执行部低估了那个混血种的危险程度。那个混血种已经进化成了蛇形死侍，几乎快要呈现龙的形态了！毫无疑问他重伤了，当时的交通工具并不像现在一样便捷，医疗组并没有及时赶到。所以本来战斗过程中就使用了暴血的他为了活下来，再度使用了暴血！”
“他成了死侍？”
“没有，但是快了，他残余的理智让他离开了那里，后续赶来的医疗组并没有看见他，只看见地上到处都是深黑色的血迹，这些血迹像是强酸腐蚀地面墙面，发出滋滋的声响。不知道是因为念旧情还是怕秘党清算，他并没有杀死这些后勤人员。应该是念旧情吧？因为他知道所有死侍都会被秘党清除，不管杀没杀过人！”
“救不回来了么？”墨绘云忍不住问道。
昂热的语气沉重了一些，“救不回来了！秘党拿即将成为死侍的他毫无办法，只能让我去杀掉他。”
自己亲手杀死自己栽培的学生，这个感觉应该很不好受吧？但是墨绘云也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这个老人，又或许这个老人并不需要安慰。
“我在挪威霍达兰郡的首府卑尔根追上了他，他的血统很强，一路的杀戮让当时的他已经进化成了一只龙形死侍！卑尔根真是个多雨的城市啊，一连半个月都在下着雨，无休止的下雨……”昂热抬头凝视着现在晴朗的天空，他的眸中却倒映着卑尔根那阴沉辽阔的天空和湿润的空气，“我在西海岸那陡峭的峡湾线上把折刀送进了他的心脏，看着他的表情从狰狞凶狠到温和解脱。小雨不眠不休的下着，他的眼角沁出透明的水珠，他的血流淌在如茵绿草上，面容安静的就像只是睡着了一样。”
当时的昂热就像现在一样坐着，坐在悬崖上，听着风声雨声和脚下崖底的海潮声，想点一根雪茄，可是由于下雨的缘故怎么也点不燃。
“后来你们入学辅导时看见的死侍图片其中就有他，龙形死侍还是很罕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