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琵琶女”

独孤遐叔跟着青衣小厮来到一处外表看起来不起眼的宅子，然后就见一位衣着华贵、器宇不凡的中年男人迎了出来，拱手道：“独孤先生、在下淳于成，麻烦您特意跑一趟！”
独孤遐叔淡淡的摆摆手道：“这倒没什么，不过先生您说的故人又是哪位？”
原本独孤遐叔以为这个所谓的故人是南州的哪位亲友，没想到这个淳于成居然笑着答道：“就是您在浔阳遇到的那位琵琶女！”
听到这个答案，独孤遐叔有些瞠目结舌，因为事实上就没有这么一个所谓的琵琶女，《琵琶行》都是自己随口说出来忽悠贺兰雪用的，怎么现在居然蹦出来一个？不过他自然不能这么说，于是继续用忽悠苏无名的理由答道：“淳于先生您这是被骗了吧，因为出于保护琵琶女的缘故，所以浔阳只是一个托词，事实上我压根就没去过浔阳！”
淳于成听后一愣，但很快就依然淡淡的说道：“独孤先生真的是用心良苦，不过无妨，不管是浔阳也好、南阳也罢，总之您很快就会见到那位琵琶女了！”
“额、淳于先生，我没明白您的意思！”独孤遐叔不解的问道。
“独孤先生，我就跟您直说了吧，其实我是平康坊霄云楼的管事，我们打算借助您《琵琶行》的名声，推出一位琵琶女，所以想请您帮忙配合一下，对外就说这就是您在诗中所写的琵琶女，是我们霄云楼花重金从商人手上买了回来的。当然了，我们肯定不会让您白帮忙！”淳于成解释道。
听了这个解释，独孤遐叔心中巨震，真没想到在唐朝就开始玩这种蹭热度推人的手法了，而且你别说，他这手成功率应该还挺高，如果自己是一个不明真相的，在得知最近风行长安的《琵琶行》里的琵琶女现在在霄云楼献艺，自己没准也会去看看热闹。（在古代，青楼名妓和现在的演艺明星差不多。）
就在独孤遐叔满脑子胡思乱想的时候，淳于成可能是误会了，于是直接拿开桌上一个托盘上面的手绢，指着满满一盘子的银锭对他说道：“独孤先生，只要您能答应，那么这些就都是您的，而且我们幕后东主也说了，会在今年的科考上帮您一把！”
对于淳于成的承诺，独孤遐叔并不怀疑，因为能在京城开这么大青楼的主儿都不是一般人（即便现在也是），再加上唐朝科考本来就是后门大开，所以他说能在科考上帮到自己真的很有可能。
但独孤遐叔还是有一点顾虑，于是开口说道：“虽然《琵琶行》中并没有直接写琵琶女的容貌，但大致特征也是有一些的，不知道你们的这位琵琶女是否符合条件，如果相差太多，那即便我出面作证，也很难服众！”
听到独孤遐叔这么说，淳于成顿时松了口气：“这个简单，现在我就让她出来，独孤先生帮忙鉴定一下是否符合，如果不符合，大不了我们再换一个人就是，我们霄云楼美女有的是！”
听到这里，独孤遐叔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霄云楼就是想蹭热度弄出一个“琵琶女”来，至于这个琵琶女是谁并不重要，只要是他们霄云楼的姑娘就行。
于是点点头道：“好吧，那淳于先生您就请这位姑娘出来吧！”
没过几分钟，淳于成就带着一个“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子走了出来，只见她娇滴滴的向独孤遐叔行礼道：“独孤先生，浔阳一别，好久不见！”
独孤遐叔仔细一打量，然后心中暗赞，这霄云楼还挺聪明，并没有找一个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出来，眼前的这个姑娘大约三十左右，倒是正符合诗中的琵琶女年纪，而且长得也很漂亮。
不过还有一道考验：“不知可否请姑娘弹奏一曲！”
“好的，还请独孤先生雅正！”琵琶女浅施一礼，然后开始弹奏了起来。
事实证明霄云楼对此应该是早有准备，这位琵琶女不但弹得非常好，而且完全就是按照诗中节奏来的，先是“转轴拨弦三两声”、然后“轻拢慢捻抹复挑”，紧接着“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嘈嘈切切错杂弹，大珠小珠落玉盘。”，最后“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
弹奏之后，淳于成向独孤遐叔问道：“独孤先生，柳红弹得如何？”
独孤遐叔鼓掌赞道：“非常好，完全符合诗中所言！”但随后又说道：“不过为了谨慎起见，最好还是安排一个人来饰演她的商人丈夫......”
还没等独孤遐叔把话说完，淳于成就抢着答道：“这点您放心，早就准备好了！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您的那位友人......”
这回轮到独孤遐叔打断道：“其实就没有这位友人。”
淳于成听后顿时恍然大悟，并且给了独孤遐叔一个了然的眼神......
又聊了几句之后，独孤遐叔觉得没什么问题了，就打算起身离开。
没想到淳于成却把他拦住了：“独孤先生，我觉得您今晚还是留在这里好好的再指导一下柳红！”说着，还给独孤遐叔使了个眼色。
独孤遐叔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就明白了淳于成的意思，但有些扭捏的问道：“这合适么？”
淳于成则毫不犹豫的答道：“当然合适，您可是成就了柳红的贵人，当然得让她好好报答您一下了！”
一边的柳红也凑了过来，低声道：“独孤先生，还请您给柳红一个机会！”
独孤遐叔见状假作迟疑了一下，然后也就坐了下来，淳于成看到独孤遐叔这个样子，轻笑了一声，对柳红吩咐道：“好好伺候独孤先生！”然后就转身走了。
淳于成走后，两人还真就聊了几句《琵琶行》和琵琶的演奏方式，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聊着聊着就聊到床上去了......
PS：在知乎上看到有人不解杜明为什么要射杀贺兰雪？事实上贺兰雪的做法无论是在唐朝还是现代都属于犯罪，知情不报、隐瞒重要罪犯行踪，妥妥的包庇罪，当然了也罪不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