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上坟

南江省，江州市。
正值下午时分，乌云遮盖，淅淅沥沥的绵绵细雨，犹如青丝帘幕连绵不绝的洒落大地，空中好似有一层青蒙蒙的薄纱将天地轻掩笼罩。
白鸽陵园，周易穿着黑色丧服，举着黑色的雨伞，手持着一束白菊花，迎着细雨，打算祭拜自己的老师。
想着，他抬头望去，发现在前方有一位和他一样身穿黑色丧服的女性正蹲下将手中的白菊花轻轻放下。
随后站起怔怔的看着墓碑，嘴中不知说着什么，不到一会便撑起雨伞转身朝着这边而来。
走近时候，周易看了对方一眼。而女人则是目不斜视，并未关注他。
两人擦伞而过。
很快，周易找到了自己老师的墓碑，而这地方恰恰是刚刚那位女性站立的地方。
他并没有在意这个巧合。
看着墓碑。
祖考陈思树之墓，孙女陈婉宁叩立。
下方是陈思树面容带着微笑的黑白照片。
将手中的黑色雨伞收起，任由细雨铺在自己身上。
他在清湖监狱并没有对张燕儿说谎，他确实是非常喜欢下雨。
大多数人喜欢下雨的理由，是因为在下雨期间，他们正在家里享受舒适和宁静。
再想到在外面还有为生活奔波的艰苦之人，那种对比出来的幸福感，令人心情愉悦。
如果让他们自己淋雨，那肯定是不痛快的。
而他不同，不管是瓢泼大雨还是绵绵细雨，他都喜欢站在雨下，享受被雨水淋湿的感受。
站在雨下，能让他感觉精神思维仿佛被一遍遍的洗涤。
周易站在原地静默良久，他神色带着追忆，缅怀道：
“老师，十年未见了。”
“我来看你了。”
“当初，您说等过段时间会保我出去，我相信您，结果您却食言了。我等了十年，却是被邪教的人给劫狱出来了。”
“您还病逝了。”
“这个世界，只有您知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您在的时候，是我的寄托，就算在监狱里，我也时刻期待出狱和您团聚。”
“没想到一出狱，却是天人永隔。”
说到这，周易轻轻一叹，又沉默了一会，他才继续道，“当初的造神计划，我写的非常详细，但这半天调查下来，却发现国家没有做过任何实验。”
“看来，这个计划已经被完全搁浅遗忘了。”
“以前，我不能理解。现在，我能理解了。”
周易闭眼。
良久，他呼了口气，好像要将心中的一口郁气全部吐出。
将手中的白菊花放下，细雨滴落在花瓣上，雨水四溅，融入墓碑之中。
站直身子后，周易轻声道，“既然国家畏惧造神，那么造神计划就由我来实行吧。”
“在监狱呆了十年，少言寡语，没想到这让我掌握的不可明言规则越来越强，最近几年的静默，让我心中明悟自己掌握的规则，与其他规则不同。”
“不可明言，是一种更高的位格。”
“现在，以我的能力，就算造出一尊邪神，也完全可以镇压控制。”
说完，周易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再说什么，任由冰凉的细雨落在自己身上。
感受着细雨下的宁静感。
从远处望去，他就好像一座笔直的黑色雕像。
这十年在清湖监狱当中，他逐渐变的沉默寡言，惜字如金，已经习惯静默。
此时在老师的墓碑前，把心里的话说完后，一时之间竟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