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再次带着大包小包出现了,熟悉的摇摇晃晃的挑着担子的样子,让人怀疑他下一刻就要摔到田里一般。
好在再次出现了救星,许卫东的弟弟、许伟的父亲许卫国站定,仔细望着。
“怕不是秀才吧,这么快就回来了?”
仔细瞅了一下,还是赶紧过去搭把手吧。要不然肯定不行,那小子一看就没有挑过担子。这要是不帮帮忙的话,估摸着肯定是要摔到田里去。
周全还是在尝试着再往前走一走,不过也算得上眼巴巴的盼着许卫国赶紧来帮忙。
“你把担子放地上,我来挑。”许卫国有些好笑,说道,“还说你最早也得明天回来。”
周全也就笑着说道,“闲着也没事,就早点回来。真是麻烦你了,还要帮我挑担子。”
“看看你说的什么话!”许卫国装作不高兴得说道,“我家狗子跟你读书,我也没说请你吃个饭。搭把手得事情,你就不要客气了。”
看着满满的一大堆东西,许卫国也是觉得这个城里来的秀才有本事,能弄来这么些好东西。
只不过他也没打算多问什么,那不是他的性格,哪怕心里很好奇。
没了担子得周全觉得轻松不少,跟在许卫国身边闲聊,“他们都说你是炮手,现在不进山?”
“现在不进山,忙着挣点工分。”许卫国就笑着说道,“忙完这阶段估计去山里转转,到时候找到活路。”
周全就很好奇,问道,“过阶段进山打猎?”
许卫国立刻就解释,“也不是打猎,我就是跟着老把头去放山。我们隔壁屯有个老把头,祖上也是闯关东过来的。我就跟着他,八月份的时候都到山里去转转。”
这一下周全立刻就理解了,颇为好奇问道,“你们是采人参?”
铁脚板的许卫国看了一眼周全,说道,“嗯,我们都说抬棒槌,我们都说是放山。”
周全好像理解了,又问道,“那,你们找到过老参吗?这个参龄一般怎么判断?”
许卫国就科普、介绍着说道,“这东西好认,像我们常说的几品叶,这就能判断。你认识人参叶子吧?”
看到周全摇头,许卫国就说道,“像我们常说的几品叶,就是看叶子。第一年出来就是一个叶柄,长个三片叶子。长到了五片叶子,就是我们常说的三花,最多五年的样子。”
“等到长到两个柄,就是二甲子。基本上四五年多一个叶柄,就往下推。灯台子、四品叶,长到了六品叶的时候正常就不再多长。我们放山,找到了四品叶就好,三品叶有些时候也抬。”
许卫国继续介绍着,还有芦头这些也可以判断出人参的年份,叶子只是一种鉴别方式。
周全在仔细听着,对于这些事情也非常的好奇,是真的想要跟着一起去放山。
只不过很明显那些放山的把头不会带着周全这样的新人,一般来说放山的队伍都是比较固定的,都是知根知底的。因为放山的讲究可不少,带个新人也非常麻烦。
祭拜山神爷就不用多说了,压山的时候不能坐树墩,一般也不准拉屎撒尿。这里头的黑话可不少,‘麻达山’是迷路、休息叫‘拿蹲儿’、吃饭是‘拿饭’。一般压山的时候也不准乱说话,看到了东西得喊出来......
带着一个新人进山,麻烦事可不少,不是关系足够好,寻常人谁带着新人进山。
许卫国看了看周全,笑着说道,“我听我哥说你想要进山,我是不会带你。去年我才好说歹说,让小猪能跟着我们放山。我就是个边棍,带不了旁人了。小猪我都顾不过来,也顾不了你。”
压山的时候是放山人一字排开,这也叫‘排棍’,一般把头就是‘头棍’,两边的都是‘边棍’,这都是要有经验的人才好,把头就不用说了,边棍还要折树枝做标记防止迷路。腰棍,基本上就是队伍的最中间,完全就是新人的待遇。
周全也能理解,许卫国和许铁柱的父亲也是堂兄弟,以前一起打猎的。就是在许铁柱的父亲在山里出了意外,许卫国也总是想着帮衬着老兄弟的孤儿寡母。
就这么闲聊着回到了屯子里,不少前山屯的人也都看到了周全回来了,带着大包小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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