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灼华的府中人并不多，几个丫鬟小厮，还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管家。早前圣上赐宅子的时候，也赐了许多伺候的人，但是灼华不喜欢那么热闹，而且人多的地方总是是非多，所以他遣散了那些人，只留下了几个他信得过的。
他们虽跟着灼华不久，但关于主人家的感情生活多少也知道些内幕，所以当灼华将无墨带回府时，他们都未表现得太过惊讶，当然他们也不会乱嚼舌根。晚膳时分灼华将府里的人一一介绍给了无墨，无墨也知礼地介绍了自己，当然并未表明自己是妖，而他们也只是知晓无墨是他们老爷心尖上的人，并不知其非人类，见他如此懂礼，好感便又添上了三分。
是夜，灼华在无墨身侧睡得正熟，而无墨并未睡去，深情地往着身侧人，似乎要将他的模样刻进自己的灵魂里，永远不要忘记。继而轻抚他的青丝，将他轻轻揽入怀里，灼华转了个身躺进了他的怀里，似乎有些醒了，似乎又不曾。无墨没有注意到这些，长叹一声，悠悠道：“灼华，我只有你了……”话罢，一片寂静。
次日清晨，灼华早早得醒来，蹑手蹑脚地从床上爬起来，在无墨额头轻亲了一下，离开了房间。用完早膳后，便去上早朝了。没过多久，无墨也醒了。怀里空落落的，他就知道灼华已经离开了。起床，拿起衣架上的衣服披在了身上，青丝随意地散乱着，推开了房门。
清晨的初阳洋洋洒洒地照在了他的身上，他似乎非常贪恋这种感觉，竟一站便站了小半个时辰。继而踱步到了院子里，在石桌前落座，望着那株桃树出神，喃喃自语道：“你不是那株。那株桃树枯了吧。他栽下你，是为了思念我么。”
一个丫鬟走了过来，恭敬地说道：“大老爷可有什么需要。”
无墨沉吟了一会，说道：“你们家老爷在府里，都干些什么事呀。”
丫鬟思考了会，回答道：“老爷不喜热闹，所以平时也就看书喝茶。不过老爷在书房的时间是最长的，那里老爷不怎么允许我们进去，偶尔打扫房间才能进去。”
“书房？”无墨疑惑道，“有什么玄机。”
丫鬟环顾四周，悄悄向无墨说道：“有一次，大概是老爷心情好。我进去送茶，看到老爷在画大老爷的画像，而且书房里到处贴满了大老爷的画像。还听见老爷自言自语地说道：‘我还念着他，一定是因为他还欠了我的……’其实我们底下的人早都看出来了，老爷就是喜欢大老爷，只是不肯承认罢了。不过昨日看到老爷领着大老爷回来，我们就知道，老爷终于是开窍了。”
听到她的话，无墨笑意更盛：“带我去看看你们老爷的书房。”丫鬟点头，将他引至书房：“这里便是了。大老爷若无其他事，那奴婢先退下了。”无墨点点头，丫鬟离去。
他推开门，便看见满墙的画像，画中之人皆是他。他走了进去，看着这些画像，往事慢慢浮现在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