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在想什么呢。”无墨回过神来，发现灼华正笑着看着他。
无墨环顾了四周，望向他：“在想，这些年，你是怎么过来的。那么多画像，是抱以什么样的感情画出来的。”无墨走到一张画像前，细细抚摸着画纸：“为什么不让别人进来看呢。”
灼华走到他身边一个问题一个问题地回答道：“这些年，我对你的感情一直不清楚，可我知道我想念着你。我将我记忆里最美好的你，一笔笔勾勒出来，一张张描绘出来，时刻提醒着我，这个世上我不孤独，我还有你。我如今知道了，我喜欢你，顾灼华喜欢无墨，这一生都不会变的。”灼华从背后环抱住他，将脸贴在他的背上，听着他的心跳声：“不是我不让他们进来看，只是我怕他们一哆嗦，将你的画像弄脏弄坏了。关于你的东西，每一样我都想好好珍藏着。”
无墨松了松他的手，转过身，将他揽入怀里，打趣道：“不过五年没见，却学的如此肉麻了。我还真是想念，从前的顾灼华。那个我说喜欢，便会脸红的顾灼华。”
灼华仿佛被他说到了痛处，神情黯淡了下来，轻轻呢喃道：“我也希望，我是从前那个不谙世事的顾灼华。”
灼华说的虽小声，却还是被无墨听到了。无墨摸了摸他的头，温柔道：“从前的顾灼华太善良了，你经历一些也是好事。你不必为这个而难过，在我心里，顾灼华还是那个顾灼华，不会变的。”
“那无墨呢。无墨这五年是怎样过得。”灼华抬起头看着他问道。
无墨没有回答，只是拉着他的手，到了院子里的那株桃树前，折下了一枝递于他：“在你等我的第三年，我回来过，可是看见的只有你的背影，我在那株桃树下等了你很久。”
灼华接过那一枝桃花，问道：“为什么不来找我。”
无墨眼中满是哀伤，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我怕…”将始末皆说与了他听，除了那篇古籍。灼华听罢也陷入了沉默，无墨见他如此，轻叹了一声，便回房休息了，大概是在炼狱受的伤需要休养吧。
灼华沉思了许久，猛地起身，望了眼紧闭的房门，便出了府，仿佛做了什么重大的决定。
无墨这一睡就睡到了次日的清晨，他睁开眼发现灼华在望着他，他慢慢起身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灼华伸出手，身后的阳光正盛，温柔道：“我，带你回家。”
无墨先是一愣，继而将手搭在他的手上，笑容就像五年前那般灿烂道：“好。”无墨虽疑惑，但还是无条件地相信着灼华。
路途中灼华向无墨解释了一切：灼华辞了官，遣散了下人，卖掉了宅子，要带无墨回到他们初次相遇的地方。无墨说：“你不必如此的。”灼华却笑着说：“无墨，你看，现在我同你一样，彼此只有彼此了。”
无墨笑着，眼泪却在眼眶中打转，将他紧紧抱住，生怕一松手就丢了：“灼华，我还有你，真好。”
他们回到了那个小山村，那里才是他们真正的家，他们修葺着住了下来。这一住便是数十年，无墨只记得灼华的青丝被岁月一根根染白了。
灼华他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