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残枫

黑夜，伸手不见五指，黑暗像一座高山，压得人喘不过气。
“呼！~”
陈凡猛然从土炕上坐起，牵动胸口的伤势，下意识的捂住了胸口，大口的喘息着，太阳穴里发疯般地悸动，脑袋里面像什么东西想要挣脱牢笼，快要炸裂了。
此刻冷汗早已遍布全身，额头上汗珠如豆，不知是痛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让他的每一根神经都在绞痛，全身都在止不住的颤栗。
他从未感受过如此的痛苦，无论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不及此刻的感觉相比，那样的深刻，又是那样的复杂与沉重。
“到底是我陈凡不愿意接受自己是个废物，还是你陈二狗还活着？亦或者死而不甘？”
“无论如何，从今天起，我陈凡不会再任人拿捏！”
陈凡对着那漆黑如深渊般的黑夜呢喃，只有偶尔那院子之中传来的蛙鸣。
已经极为清醒，既然睡不着，陈凡就干脆盘座而起，开始修炼。
“欲要从容，必先心定。”
心神下沉，呼吸逐渐绵长，直至天亮。
“呼~~”
陈凡打了个哈欠，从修炼之中醒来，天已经蒙蒙亮，简单洗漱之后走出了屋子。
陈凡走出屋子，看到那井边竟然又趴着个大癞蛤蟆，嘿嘿一笑道：“嘿？你这小蛤蟆！是你自己爬回来了？还是之前那几个的兄弟？”
那只大癞蛤蟆看到陈凡一个转身朝着井口跃去。
但陈凡比他更快！一把抓住了癞蛤蟆的一条腿，身形一转，这回没出脚，像是运动会甩飞盘一样，直接甩飞了出去，飞的老远。
最后还不忘把手放在眉间望一望。
拍了拍手，将门锁好，朝着私塾走去。
远远的，就看到巷子口站着两个人影，陈凡下意识的身体有些紧绷起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那柄短剑被他戴在了身上，掖在腰间，此时不由得右手背后，抓住了剑柄。
双方隔着三四丈左右的距离，陈凡站定，脸色有些阴沉的看着那两道人影。
正是昨天遇险之前遇到的那一男一女两人，女人之前未曾细看，这会儿虽然天色朦胧，却也能看出长相不俗，一张薄薄的瓜子脸，下巴尖尖的，只是脸色苍白如象牙，显得有些清冷。
那女子看到陈凡后先开口道：“宋雨死了？”
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确切的答案，可是依旧问了这么一句。
“什么宋雨？你说的是谁？我不认识。”陈凡面无表情的开口。
“装什么傻？宋雨昨天为杀你而来！”那女子身边的青年冷哼一声，向前迈出一步，指着陈凡呵斥，眼看就想要有动手的意思，却被那女子拦下。
“怎么？你也想死？”陈凡不屑的呲笑一声，面容冰冷的看着那青年继续道：“有种的话，出手试试！我以性命做担保，你不会活着走出小镇。”
既然对方已经摊牌，那么也没有必要藏藏掖掖的了。
“果然……”那女子道了一声，随面容正色的看着陈凡道：“那宋雨死不足惜，但他的那柄短剑可否归还？那并非他的私有物，而是宗门之物，你若带在身上，会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我若是不还呢？”陈凡挺直了腰杆，丝毫不惧的看着那女子。
“休要得寸进尺！”那青年出奇的愤怒。
“你别哔哔！我跟你说话了吗？”陈凡指着那青年怒叱一声，继续道：“有种就动手，我站在这里让你杀！不敢动手的是孙子！擦￥你#么@了#个￥臭#哔，你个二￥哔玩意儿，你是不有个倭#本￥名字叫，脚跟净春，你么你个卖#屁￥股第狗东西……”
“你……”青年面容扭曲，瞪圆了眼睛，气得额上青筋突暴，心脏直突突，可偏偏不敢动手。
有了宋雨的前车之鉴，再加上眼前少年的有恃无恐，他真的不敢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
要知道他来的可是真身！而宋雨则是一句身外身。
若非那把短剑极为重要，他也不会来此受辱。
他一个堂堂宗师级别的修士，竟然被一个连给自己提鞋都不配的泥腿子如此辱骂，以前何曾有过？
“你想要什么，我可以拿东西或是金银与你换取。”那女子也是面色怪异的看着陈凡，没想到这个看似老实，长相也算秀气的少年，竟然骂人这么难听。
“不换！要动手就快！你们死了，我还能捞到点儿好东西。”陈凡对那女人还算是和颜悦色，没有恶语相向，至于那个青年，看到就烦，厌恶至极。
“不先问问我们的出价？你若是想要修行，我可以允你修行之法，亦或是黄金万两，足以让你在这镇子上过上一辈子的富足生活，你若喜欢剑，我这有数十把精妙法剑，任你挑选。”女子扬了扬下巴，她认为对于一个凡人来说，这些足以让人心动。
可偏偏她遇到的陈凡，已经活了第二世的陈凡，哪里是那么好糊弄的？
既然对方那么在乎这一柄短剑，就说明这把短剑绝对绝对价值非凡，绝非那些世俗黄金可比，既然如此，就更加不能让对方得逞。
“不好意思，不换。”陈凡依旧面无表情的开口，对女子所说不为所动。
这也让那女子不由得对陈凡也高看了一眼。
“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强求，不过我说的话是真的，你留着那柄短剑，迟早是个祸害，除非你这一辈子都不打算离开小镇。”女子看着陈凡，言语之中不乏威胁之意。
陈凡微微皱眉，意识到自己手里的短剑可能真的不凡，如果未来出了镇子，可能会为自己招来灾祸，可他仔细一想，自己短期内肯定是不会出去的，大不了就在这镇子上苟个千八百年又怎么了？苟到无敌方出山！才是我辈之楷模！
“多谢提醒！可能你们化为一捧黄土，我还未出镇子也说不定。”陈凡微微一笑，随后伸出手道：“请吧？不然……我送送你们？”
“不必了。”女子也是微微一笑，明明是来要回短剑的，可是却依旧笑着仿若毫不在意是否能够要回那柄短剑一般，亦或是要不回更合她心意？
扭头走了几步，突然脚步一顿，回眸一笑道：“对了，我叫吴思涵，记住我的名字，那短剑名：残枫，乃是仙家法器，如果哪天在镇子外还能再遇到，你也还活着的话，我不介意在宋雨手下保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