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确实能夹死人

那道身影可怕，犹如战神，却也犹如盖世魔神，一剑递出，那杆黑色冥雾形成的长矛瞬间爆碎。
与此同时，那黑雾之中有身影出手。
一道只见那赵旷手掐指决，一柄金光凝成的长剑出现，随后手掐剑指，抡圆了手臂，数十把金色长剑凝聚一周，随着他一指点出，数十把金色长剑旋转着冲出，直奔黑雾而去。
傻柱或者说叫赵德柱，看了一眼天渊之畔那十几具妖邪尸骨，瞥了一眼陈凡这边，嘴角竟勾勒出一丝笑意，随后再度看向黑雾时，脸上笑意全无。
而此时陈凡的身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身影。
当陈凡看到这个身影时，顿时一惊，随后微微行了一礼道：“先生！”
“你虽叫我先生，可我却不曾收你做弟子，你可知为何？”
来人正是纪青书，只是脸色不似平日间那般满脸笑意，而是有些清冷。
陈凡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没有言语，他曾不止一次想过，想要成为纪青书名正言顺的弟子，可他开口之后，纪青书却只是笑着摇头，也不说话，也不拒绝，让陈凡搞不明白。
纪青书很认真的看着陈凡，道：“因为你想学的，我纪青书教不了，也教不会，所谓师者，传道、受业、解惑，我只能为你解惑，可你所学皆从书上来，我其实没有什么可教你，不敢以师自称。”
话音落下，纪青书双手负后，似是回忆着什么，继续道：“而且这些年从你的那些故事之中，我也收获良多，就更加不敢妄自尊大。”
纪青书看向陈凡道：“你之学识，见识、规矩，做人做事方面皆有君子立身处世的原则，从我第一次见你开始，我就知道，我没有什么可教你的，当不了你的先生，我将你留在身边，可这些年你从未错过，无论对人对事，你都有自己的原则，而且是极好极好的。”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纪青书看着陈凡，眸中竟然有着深深的忌惮之色。
长长出了一口气，纪青书看着天渊那边的战斗，云淡风轻的开口道：“我曾三次想要斩你性命。”
陈凡猛然抬起了头，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之色，全身寒毛倒竖，他想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他视若长辈，发自内心敬爱之人，竟然有三次想要杀他？！他做错了什么？
一股可怕的凉意，从心底涌出，他的心在这一刻竟有些刺痛，双眼有些朦胧，呼吸有些颤抖，迷惘、怆恻的情绪在心中蔓延，苦楚的痉挛掠过他的嘴旁。
他突然觉得眼前的纪青书有些陌生……
纪青书仿佛没看到陈凡的样子，毫不在意的缓缓道：
“第一次是你死而复生。”
“第二次是你我第一次下棋时。”
“第三次是你一个从未离开过小镇的人，竟然讲出西行记那样的故事，还知道掌中乾坤那样的术法。”
陈凡听着这些，突然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再次睁开眼眸时，他看着纪青书行了一礼，声音有些颤抖的问道：“那先生为何不曾真正杀我？”
纪青书突然笑了，这是他今日见到陈凡第一次展露出笑容，依旧是那般和蔼慈祥，他伸手摸着陈凡的头，温和的道：“事实证明，是我错了。”
“先生与你道歉可好？”说着，纪青书抬起了摸着陈凡脑袋的手，竟真的朝着陈凡行了一礼。
“先生！！！”
这一刻原本低着头的陈凡再也支撑不住，眸中的泪水滴落，猛然抬头扶住了纪青书的双臂。
“先生！先生没错，当有此疑虑！”陈凡抹了一把眼泪，目光看向了天渊。
纪青书与他说过，他曾找依婆婆试探过自己的魂魄，并无问题，想来是害怕自己被妖邪附身，所以才动了杀机，陈凡并不怨恨。
纪青书没有说话，而是就那么看着陈凡，哪怕此刻，你依旧不曾错过，不曾心怀怨怼……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吾乃圣者，亦有过错，可偏偏可你能……
天生的圣贤吗？
也许真的是我错了吧……
那你到底是谁呢……
“有时候我觉得，你才是那些孩子的真正先生，你所讲的那些故事，故事之中的那些道理，规矩，正是传道，授业、解惑。”纪青书缓缓开口，摇头苦笑道：“也许你真的是天生的圣贤才能。”
“以后若有机会，帮忙照顾那些孩子吧。”说着纪青书手中一翻，再次出现了那枚白玉无事牌道：“这一次总可以收下了。”
“谢，先生！定不负先生所托。”陈凡行了一礼，接过玉牌。
“我再传你一道法决，日后自有用处。”话音落下，纪青书手指轻点陈凡眉心，一道法决与使用之法，便深入脑海。
“时间到了……”纪青书望着天渊，轻轻呢喃道。
“先生……”陈凡一把抓住了纪青书的衣袖，使劲咬住嘴唇，强抑住心中巨大的悲痛，他知道，纪青书要走了！
“无需悲伤，以后若是有机会，去外面的世界看看，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纪青书笑着拍了拍陈凡的脑袋，一如既往的和蔼，见陈凡还是不肯松手，纪青书便笑道：“那娘们儿的腿确实是能够夹死人！”
陈凡一愣，而纪青书趁着陈凡一愣神儿的功夫，一拂袖，朝着天渊之畔走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凡第一次见到纪青书如此猖狂的大笑，内心更是五味杂陈。
“老头！！你特么骗我？！”陈凡很想冲着纪青书的背影大骂，可最后依旧没能骂出口，那是他这辈子最敬、最爱的人啊！
“呵呵……”陈凡突然笑了起来，而后轰然大笑：“哈哈哈哈……”
因为他想起来了，那日那对男女带着尚小莹来，走时，陈凡曾看着那女人的一双长腿说过，这娘们儿的腿能夹死人，可纪青书听到之后却装作不知，还说那女子未曾练武，怎的能够夹死人？
原来纪青书并非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