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刀刃阶梯

地上闪过黑影，黑色的甲壳摩擦着空气，爆出一团剧烈燃烧的火花，细密的气爆声接连在街道上响起。
废墟中残留的人们惊恐地看着街道，一只黑色的尖刺恶魔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朝着电视台信号塔冲去。
那是市内最高的建筑物，也是距离枪之恶魔最近的地方。
天空中的枪之恶魔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它微微低头，一把血肉构筑的巨型狙击枪对准了顾铮。
“砰！”
子弹呼啸而出，在街道上划过恐怖的沟壑，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冲垮附近的残破大楼。
尖刺恶魔消失不见，他原本所在的地方留下一个巨坑，浓重的硝烟味弥漫在城市内。
“咳咳，好疼。”
一只黑色的利爪从坑中伸出，上面布满了尖刺，血顺着甲壳渗入身体，尖刺贪婪地吸收着鲜血。
“嗬...嗬…痛苦还不够啊......”
深吸一口气，空气灌入肺部，胸腔处火辣辣地疼了起来，顾铮收回身上的尖刺，朝着电视台的方向极速奔去，痛苦的气息化作无形的力量，阻挡着溅射而来的流弹。
电视台周围是繁华的商场，这里聚集了全市最多的人，然而此刻商场不再繁华，仅存的幸存者在废墟中哭嚎，或者茫然的游走在街道上，寻找着自己的亲人。
他们身上散发着痛苦的气息，亲人离去的痛苦，肉体破坏的痛苦，都在令地狱中的痛苦恶魔愉悦大笑，肆意的放声尖啸。
【好！很好！将这些痛苦收集起来，铸就吾之王座！】
顾铮伸出右手，手上的黑甲化作无数细小的黑蚰蜒，分散游动在破败的商场。
黑蚰蜒爬过满是灰尘的土地，到达一个个尚且活着的人身边，吸纳他们的痛苦后重新折回顾铮身上。
每一只黑蚰蜒钻进他的身体时，顾铮的躯体都会颤抖几分，成百上千人的痛苦交织在他的体内，让他的五脏六腑犹如刀绞般的剧痛。
面甲下的顾铮面目狰狞，体内的痛苦如同一座燃烧的铸炉，要将他烧成灰烬。
他咬着牙站起来，沿着电视台外墙朝上爬去。
“有没有办法杀了它！杀了天上的枪之恶魔！”
地狱中的痛苦恶魔没有了声音，片刻后，癫狂疯嚣的声音在顾铮脑海中响起。
【你想杀了枪之恶魔？你竟想杀了枪之恶魔？】
【好！吾之骑士，吾赐予汝痛苦之力，行登阶之仪式，可以斩杀枪之恶魔！】
体内的痛苦铸炉一瞬间爆炸开来，剧烈的痛苦让顾铮眼前一黑，他看见痛苦恶魔走到他的面前，伸手抚在他的额头上。
脑海中闪过无数记忆，转瞬化为四个大字刻在他的意识当中。
刀刃阶梯！
攀登刀刃阶梯，到达痛苦之极致！
【去吸取更多的痛苦，用以铸造刀刃阶梯！】
痛苦恶魔的声音回荡在顾铮的脑海中，从身体内分裂出去的黑蚰蜒再次分裂，朝城市的各个角落散去。
一份痛苦，两份痛苦。
整座城市中，被压在建筑下的人，被枪击尚未死去的人，亲人尸体摆在眼前的人，此刻都下意识的双手合十，跪坐在地上。
备受痛苦的人们此刻满眼泪水，声嘶力竭地对着电视台无意识地齐声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