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监控里的故事

看样子，这个世界已经跟自己想的最坏的方向发展了。
这是什么，这是大灾变，这是人吃人的乱世了。如果自己不尽快弄清楚这个世界到底变成了什么样子，那也许下次自己就成了别人的研究对象了。
朱建强不是个优柔寡断的人，既然决定弄明白这个世界的秘密，他就不再犹犹豫豫。
心中向玉皇大帝、观音娘娘、耶大爷，真主老神仙告了罪，攥紧了剁骨刀，拿来了剔骨刀就开始一番操作。
解剖尸体跟杀猪从最浅显的原理上是一样的，无非一个最终意义是拯救，一个最终意义是毁灭。
杀猪十年的生涯，让朱建强面对血和肉的分离已经免疫，但是这次的分解对象是“人”，让他的动作有点生疏，或者说是颤抖。
看着那些并不熟悉的骨骼结构和血肉颜色，朱建强强忍着心头的不适，一个多小时之后，终于确定两具丧尸体内没有类似“果冻”的东西。
这个发现，又让他陷入了沉思，他搞不懂这个世界是怎么了，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黑狗头里有“果冻”，而这两具丧尸头里却什么都没有，那这“果冻”出现的条件是什么？
是只能出现在特定动物身上，还是随机出现在“尸化”的动物身上？人类丧尸身上能不能出现？这两个身上没有是不是意味其他丧尸身上也没有？
人类对未知的东西无外乎有这么两种情绪，一种是恐惧，一种是好奇。现在的朱建强就被这两种情绪所缠绕。
他知道他现在所看到的，所经历的还不足以探知这个世界的秘密，有些问题的答案就在前面，也许只是自己尚未遇到。
索性不如先放空自己的疑问，先在这剧变的世界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不再受到这些未知的疑问所困扰，他起身迈步向保安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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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室是一个里外间办公休息一体房间，外面办公，里面休息，面积也就是30平米左右。
朱建强轻手轻脚走到门口，先是拍了拍屋门，等了两三分钟，确定里面没有另外的丧尸之后，他才推开了保安室的门。
里面的景象让见惯了血的朱建强也不禁感到心惊。只见满屋的墙上、地面、家具上都是血液喷溅的样子，室内原本的记录本，水杯茶壶、各类杂物等散落一地，血腥气充满了整个房间，浓郁得连他都有点窒息。
外间、里间都看了一个遍，没有发现什么有用的线索，他的视线便转到了桌子上的监控电脑。
虽然发生了这么大的变故，但不知道为什么供电并没有停。电脑屏幕上沾满了喷洒的血迹，屏幕不亮是因为电源被人给踢掉了。
朱建强把显示器用手边的纸巾擦干净，然后通上了电源，他要看看这个厂房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个保安室为什么变成这地狱似的模样。
电脑屏幕点亮之后，他没有着急查看监控，而是在保安室里搜寻一遍，把保安们备用的火腿肠、方便面等一起搬到了桌子上，清理干净桌子，烧了壶热水开始泡面。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特别是对他这样的胖子，从昨天下午到现在就只喝了一肚子自来水，早就饿得前心贴后背了。
没等泡面全都泡开，他就开始吃了起来，即使整个房间中充满了泛着恶臭的血腥气味，但腹中的饥饿已经将这些自动屏蔽了。
一边吃一边操作着电脑，仗着当学徒时偷着跑到网吧打网游的技术，三下两下就搞明白了监控软件的操作。
他先调出了保安室墙角的监控图像，时间也没选择太早，就从昨天上午八点开始。
画面初始的时候还是很平静，只是显示张姓保安和另一个应该是昨晚自己杀死的丧尸的中年人在保安室值班。每隔一小时两人轮流到外面接货，或者巡逻。
时间逐步前进到中午十一点左右的时候，老张频繁地开始触摸额头，像是身体不舒服，然后又从办公桌里拿出体温计测量体温。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他找到医药箱寻找药物服用，跟同事交代了几句，应该是让同事顶一下班，服完药后也没吃中午饭就走到里间躺在床上休息。
朱建强仔细放大了监控查看他服用的药物包装，又回头在屋子里医药箱里找到了同样包装的布洛芬，确定老张应该是服用了退烧药。
保安室里的监控摄像头只有放在外间墙角的一个，里间虽然不能全部监控到，但能看到床尾一部分。
期间同事也回来过两次，但都是关心了一下躺在床上的老张。
大约在五点刚过的时候，一直平静躺在床上老张的脚开始乱动，好象是发烧让人难受。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老张双腿乱动的幅度越来越大，已经不是普通的翻身或者痉挛能做出的动作幅度了。
五点半的时候，老张突然出现在了监控画面，此时的整个人已经完全变了模样，脸上的肌肉紧缩在了脸上，眼窝深陷，眼睛已经开始泛白，表情木讷，嘴巴不停地张合，像是在低声吼叫。
恰好在此时，保安同事打开屋门从外面进来，看到老张的面容作出了吃惊的表情，然后就是走到老张身边询问老张的病情。
但在此时，老张却突然双手按到了同事的肩膀上，张口就咬，一口撕下了同事半张脸皮。
同事剧痛难耐，紧急躲避，但却由于袭击太过突然，根本没有挣脱老张的双手，脖子上再次被咬，鲜血一下子从脖颈之间喷射而出，整个房间到处撒满了鲜血。
老张并没有停下他的袭击，在同事倒地之后又伏在同事的大腿处撕咬了一口。同事吃痛，用力推开老张，拉开屋门跑了出去。
好巧不巧，保安室的屋门是从外向里推，同事跑出去之后把门给带上了，老张只会向外撞门，却始终没有撞开。
等同事跑远之后，老张才慢慢安静下来。再往后就一直在值班室里晃荡，一直到朱建强出现。
看到这里，朱建强对老张尸变的过程有了初步的认识。
一次意外的感冒发烧导致了他的尸变，尸变的变异过程大约六个小时，但却无法知道到底是发烧是根本原因，还是发烧又吃药才是原因，抑或都不是主要原因。
又一个疑问就是，为什么他的同事没有发烧？
因为从监控看来，同事的情况不像是生病的样子。而后来同事的尸变，可以推断出是因为老张的撕咬才导致的。这就可以说明，撕咬可以造成病毒传播。
那发烧在这次惊变中起到了什么作用呢？为什么昨天自己也会发烧？自己由为什么没有发生尸变？
一边想着这些不着思路的问题，他又打开了厂房周边的监控，他想看看跑出去的同事又经历了什么。